“你觉得我不干净?”闻灼脸色微沉,语出惊人地问道。
“盛小姐,请吧。”那边江孟十分有眼色地把闲杂人等清了出去。
盛美恍恍惚惚地出了门,仍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刚刚那句话,真的是从二爷口中说出来的吗?除去话里的怒气,其中的卑微和忐忑也显露得明明白白。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那个男人向来冷酷薄情,怎么可能会在面对一个人时表现得卑微到骨子里?
“那是谁?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盛美喃喃问道。
江孟用公式化的语气说道:“盛小姐是聪明人,爷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不该过问的,知道多了没好处。”
“不管那是什么人,那都是爷的命。”
这边听完男人的问话,明陈的表情也有些复杂。
干不干净什么的……倒也不必谈这些。成年人的生活方式,只要有始有终不过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其实没有必要这样放在台面上来讲。
闻灼却似乎钻进了死胡同里,而且走向越来越偏:“她只是个意外……何况就算是你也没有想过要为谁守身如玉,还不是和姓荣的那混蛋滚到床上去了!”
这一刻,无心之语里的嫉妒显露无遗。
明陈的脸色微变,猜想可能是荣殊告诉他的。
但她并不觉得和荣殊的事哪里愧对闻灼,无论怎样纠结,那都是她自己的事。
何况那时她根本没想过再和闻灼重修旧好,即便是现在,也没有说以后就一定会留在他身边。
他们始终是独立的两个人,如果必要,也可以毫无关系。
“守身如玉吗……你开什么玩笑?”明陈轻抬眼皮,浅声问道。
身体是她自己的,为谁守?为了什么守?如果他们是伴侣,恪守忠贞自然理所应当,但显然,他们并不是。
“我没有在开玩笑。”闻灼沉声说道,“我只是没当心碰过那个女人一次……或许你会觉得可笑,但我的确就和守身一样,没有再和她或是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因为我一想到你曾经那么痛苦的样子,就觉得蚀骨噬心……忍不住想那时你该有多痛……你那么痛,我还有什么资格享受欢愉?”
明野心里本来觉得有些失望,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到男人似乎深陷自责中的模样,她忍不住把手放在了他的背上轻抚。
“都过去了……我已经走出来,你也应该放下了。”
“我不放!”她说的话和荣殊那天的话几乎重合在一起,让闻灼忍不住地想要发火。
“放下之后呢?让你和姓荣的双宿双飞吗?那我呢……我到底是有多轻贱……难道爱上你就活该一个人孤独终老吗?”他越说越激动,最后抓得明陈的手腕都勒出了一道印子。
闻灼的情绪已经濒临失控,明陈却冷静得让他觉得可怕:“不是的,你有很多选择。”
闻灼摇头,无力道:“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面对明陈,他很多时候会觉得力不从心,因为她总是能避开重点,顾左右而言他。
他看着明陈,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起来:“还是说,你爱上他了?”
“……爱上了荣殊?”
明陈不想在‘有关于爱的话题’上面纠缠不清,因此选择保持沉默,却被男人误以为是默认。
“你怎么能爱别人……我这一生都是在追着你走,而你的人生里我却可有可无?”闻灼屈指轻触着明陈的侧脸,动作温柔得能够让人溺毙,眼里却黑暗得深不见底。
明陈微不可察地偏了下头,却没想到这个动作更加刺激了本就敏感的男人。下一秒,闻灼就强势地控住她的肩吻了上去,泄愤般地啃噬着她温软微凉的唇。
“闻景淮!”明陈捂住唇角往后躲,伸手推他。“你属狗的吗?”
“明陈……”闻灼动作一顿,神色竟然变得温柔起来。“再叫一遍,你可以直接叫我景淮。”
明陈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那三个字,她纯粹是脱口而出,根本没过脑子。
“明天我得回家了。”她说道。
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再不回去,爷爷也许就真的让她给急出病来了。
这句话,就像一泼冷水兜头而下,顿时浇灭了男人眼里刚燃起的那一丝细微的火光。
明陈欲言又止,低声说道:“如果你想的话,其实我们也可以一起回去。”
毕竟他的家人也在京都,同路回家也无可厚非。
闻灼眼里的火光又幽幽复燃。
明陈却有些隐隐发愁起来,说起来当然容易,但他们一同出现,某种程度上其实很难。
爷爷要被气死了。
香港一贯是个很精彩的地方,三年过去,它的精彩依然不减分毫,且日新月异。这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说新事物,或者说新人。
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港岛第一恶少,符笙。符宽的养子,算起来,也就是符涓的儿子。
这两年,符宽和闻灼一直是一种亦敌亦友的状态,而这唯一能打破两者之间平衡的那个人,就是符笙。
公然挑衅,抢生意,砸场子……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
这位少爷不愧是符家的人,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已经让港岛许多人为之闻风丧胆。
这天晚上,闻灼接到了一封来自符家的宴会邀请函。
明陈刚回国,之前从事的又是那样的高危职业,在完全和那个地方脱离之前,闻灼不放心让她暴露在大众视野里,但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闻灼最后还是把她带去了,只是没有带她一同出席,而是让明陈待在休息间里,吃的喝的全都备好,哪都不用去,就让江孟在旁边看着她。
说实话,江孟对于看着这尊小祖宗都有阴影了。但他别无选择,只能认命地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七少,您就跟我待在一块儿,哪都别去行不行?”江孟蹲在休闲沙发旁,一脸恳切地跟明陈商量。
明陈怔怔地点头,然后说道:“不是……你别害怕……”
“我怕。”江孟沉重地说道。“您要再在我手里出个什么意外,爷就该打发我回家养老了。”
明陈:……
但是很多时候,山不转水转,你不找麻烦,麻烦身上缠。
“呐,这里怎么还有一位客人呢?”休息间的门锁被从外面旋开,一个年龄不大的男生出现在门口。
男生勾唇笑起来的模样非常好看,剑眉上扬,睫毛浓密,细长深邃的桃花眼微眯着,英气不足,妖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