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敲侧击地确认过厨师对投毒的事不知情后,明陈开始想着要怎么掩盖事情的真相。
闻灼在病中仿佛格外黏她,午休也总要靠着她才肯入睡。
明陈侧身躺着,闻灼的头就贴在她怀里,手臂环在她的腰间把人微拢着。
“关于中毒的事……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明陈状若无意地问道,“会不会……是商场上的对手蓄意报复?”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闻灼的眸色深了深,只听见他缓缓说道:“……对手的话,朗氏集团算吗?”
放在他背上轻抚的手一顿,明陈的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一下。
她早就听闻朗氏集团因为投资决策失误,导致股价持续走低,似乎正在经历十分严重的财务危机,但因为自己不再涉足商务方面,所以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
这么说来……是他在里面动了手脚?
“我困了,明陈。”闻灼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仍然和往常一样要求:“午安吻。”
这是最近的日常例行之事。
因为某些原因,明陈几乎是对他有求必应。
这次明陈却迟迟未动,原本闭着眼睛等待的男人缓缓睁开,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明陈低头在他额间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一触即分。
马蹄莲里无剧毒,加上剂量控制得当,所以闻灼中毒其实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深,修养了半月身体就恢复如初了。
这期间一直风平浪静,平静得让明陈几乎有些不安。
中毒的事情一直是江孟在负责调查,当天就扣押了做鱼汤的厨师。
明陈只知道,他们多次审问了那名厨师,似乎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把人放了出来,但还是把人监控在视线范围之内。
之后的消息就再无进展,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不了了之,闻灼一定会彻查到底,这一点明陈其实心知肚明。
所以当靳辕一脸凝重地告知她宁边被抓了时,她反倒松了口气。
地下室光线微暗,有种湿气常年侵蚀后的味道。
在此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在玲珑湾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宁边半跪在地上,大概已经和闻灼的人交过手了,身上挂了好几道彩,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
闻灼坐在一把黑色的座椅上,懒懒抬手做了个手势。
咔地一声骇人的脆响,江孟毫不手软地折断了宁边一条胳膊。
“啊……”宁边痛得五官都扭曲,咬着牙强忍着不出声,最后却还是忍不住泄出一声惨叫来。
“……手下留情!”来得不早不晚,正巧看到这一幕的明陈脸色苍白地疾声喊道,转头目光带着恳求地看向男人:“他只是一时糊涂,看在我的面子上,拜托饶他这一回吧。”
“他是真的想要我死。”闻灼目光幽深地看着她,沉声说道。
“……拜托了,算我求你。”明陈说不出别的话来,只好近乎低声下气地继续恳求。
“听说七少曾和那个厨师单独见过面,难道说……他的作为其实是经由七少授意的?”江孟直言不讳地犀利问道。
听说?听谁说的?
明陈看向男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不是!”宁边咬牙道,“是我自己一人所为,少爷他……半点不知情。”
这个我当然知道。江孟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宁边厌恨地盯着不远处坐着的男人,“你最好别放过我,不然就别想安生地活着!”
这种卑鄙无耻之徒……少爷怎么能和这种人在一起。
“你闭嘴!”明陈冲他喝道。
“既然我能不能好好活着要看他的,那么他能不能活下来,大概就要看你的了……明陈?”闻灼手指轻敲着座椅扶手,温声道。
他手指轻抵在唇上,是个十分隐晦的暗示。
明陈心一横,当着他十几个弟兄的面,跨坐到他身上,搂上他主动亲吻起来。
宁边别过头去,狠狠闭了闭双眼。
明陈眼眶微红,闭上的黑色长睫颤动不已。这个姿态屈辱而难看,简直是……太恶心人了。
但是宁边的手臂断了,就软绵绵地垂在那里。
“只是这样就行了?”一吻结束,闻灼搂着少年纤细的腰,含笑问道。
“二叔……我不走了,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明陈指尖深陷进掌心里,低声说道:“如果你出了事,我就为你陪葬。”
“很好。”闻灼眸光明灭,凝视她半晌,终于露出一个像是满意的笑来,然后转过头去对江孟说道:“怎么没点眼力见儿,还不赶快送小宁管家去治伤?”
江孟:“……好的老板。”
一出戏里,总得有个负责唱白脸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