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衡看着我的眼神很犀利，小五也看了过来。
“为什么是我做这个决定，应该由乔安南来做！”我考虑了一下，犹豫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乔总让我来找你，肯定是让你全权处理这些事情。所以，莫小姐，您来决定吧。”小五毕恭毕敬地说话，说完之后，他甚至站起身，冲我鞠躬。
是这个意思吗？乔安南让小五来找我，其实是让我来决定，他和蒋家的关系？
我犹疑地看着罗衡，罗衡眼神里都是鼓励。我又去看小五，小五脸上全是敬畏，以及期待。
我抱着头，想了想，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就反击吧！”我低声说了一句。
小五雀跃着低呼了一声，感激地冲我笑了笑。罗衡淡淡地看着我，他什么也没有流露出来，我猜测不出他的心思。
我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所以在我表态了之后，我就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了。小五和罗衡围坐在一起，商讨着怎么和蒋家斗争。
他们两个没怎么说话，偶尔想出了一点什么，又立马自己摇头否决了。其实我也知道，蒋家哪有那么容易被打压，蒋天正的地位在魔都就摆在那里了。
正听着他们说话，手机响了，我看了一下，是薇薇打过来的。说起来，我和薇薇也很久没有见过了，我犹豫着，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现在还这么早，正常情况下，薇薇应该还在睡觉。她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我有点担心她。但是我接通电话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想多了。
薇薇在那边兴奋得跟什么似的，一个劲地喊我的名字。
“莫莫，莫莫，我跟你讲，哈哈。你快来找我咯，我跟你说件大事。哈哈，莫莫。”她语无伦次地在那边兴奋着，不知道是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现在有点事，走不开。你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呗。”我犹豫着，还是拒绝了。
“不行，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点过来咯。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在云亭门口那个咖啡厅等你，你十二点以前要是不来，我就和你绝交！”薇薇直接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走进去，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罗衡看得出我脸上的犹豫，他低声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们暂时还没有讨论出一个很好的结果来。有什么好的办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小五也附和着，我道了歉，还是匆匆走了出去。
我和薇薇的情谊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在刚来云亭的时候，要不是薇薇罩着我，我可能早就挂了。薇薇也是个身世可怜的人，他父亲有严重的恋童癖，从小侵犯薇薇。据薇薇说，她的初夜，是被她父亲夺走的。
后来，她母亲自杀，她父亲入狱，她就投奔到了云亭。难得她从小经历这些不美好的事情，还有一颗善良的心，对我从来都是没有话说的。
罗家司机载着我赶到那个咖啡厅的时候，薇薇正在窗前张望着，一看见我，就冲我挥手。
她今天穿得很端庄，就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笑容里都是青春的羞涩。我看到她微笑的样子，突然一扫阴霾，也笑着走了过去。
“莫莫，你和罗衡还有乔总是怎么回事啊？”她一看我坐下来，就开始八卦。
我笑着说就是媒体炒作，问她找我什么事。
薇薇羞怯地笑着，她时而抬头冲我笑，时而低下头把玩手里的餐巾纸，就像初恋的小姑娘一样。
“莫莫，我找了一个男朋友。”半晌，薇薇终于抬头，用清澈的眼神看着我。
她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想起来了。
那时候，我还在云亭，我和薇薇躺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聊天。薇薇说，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或者有了动心的结婚对象，就一定要叫对方来审核一下。敢情，今天薇薇匆忙叫我来，就是为了那个不算誓言的约定。
我由衷地为薇薇感到高兴，能有这样一个让她如此羞怯的男朋友。像我们这些混迹过夜场的人，见过了人世黑暗，看多了男人面目，还能相信爱情，那就相当于一个奇迹。
薇薇约了他在这里吃饭，约的中午十二点，但是她在家里坐不住。一直睡不着，就提前了两个小时过来。
很显然，这样焦急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个，还有她男朋友。
我和薇薇对坐着聊了很久，聊得都忘了时间了，然后一个人就过来打招呼了。
那是一个很羞涩的男孩子，有点像我在老家看到过的农村小伙子。黑糊糊的，看上去很木讷，不太会说话。但是，他有一双很清澈很纯真的眼神。
我悄悄看了一下手机，才十一点半，看来，他也等得很心焦。
薇薇紧张得语无伦次，一边拉着我的手对那个男孩子说我叫苏全安，一边指着男孩子跟我说他叫莫莫。
我和男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笑，她就自己羞得脸都红了，连忙招呼服务员过来点餐。
我偷偷地打量着那个男孩子，他一直在偷偷地瞥着身边的薇薇，脸上也有红晕。他的手一直在蠕动着，或者说颤抖着，却始终没有敢去握着薇薇的手。
薇薇低着头，一直在瞄我，她的脸红红的，像是刚熟透的草莓。但是，她始终没有偏过头去看那个苏全安，一眼都不敢。
我微微地笑着，冲着薇薇挤眉弄眼。
饭菜上来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动筷子，手机就响了，是小五打过来的。
我脸色立马变了，拿了手机走到了一边。
小五问我现在有没有空，让我现在回去一趟。他口气很严肃，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挂了电话，回到座位上，和薇薇说我要走了。薇薇看上去挺失落的，但是她没有说什么。
“薇薇，我这几天都会很忙，可能没有时间过来找你。这样吧，等我忙完，我请你吃大餐，记得带上他哦。”我冲着薇薇使了一个促狭的颜色，她脸上又是一红，催着我走。
门外罗家的车还停着，司机也还在等着，我上了车，让他开回乔家。
我走到大厅的时候，罗衡正好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裤腿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冲着小五点了点头：“这样吧，我先回去，你们商量一下。”
“不用很久，如果罗总不赶时间，麻烦在这里坐一会儿。”小五看到我，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又询问罗衡。
罗衡留了下来，我和小五上了楼。
“目前来说，有三种方案。第一种，我安排道上的人，绑架蒋玉，要挟他们放了乔总。第二种，我和罗衡去查蒋家的违法破绽，然后倒打一耙。第三种，让罗衡收购乔氏。”
小五和罗衡讨论了一个上午，居然就给了我这样三种方法！我听得目瞪口呆，一愣一愣的。
“有没有第四种？”我颤颤巍巍地问了一句。
“有！”
“说来听听。”我如释重负。
“我把你杀了，然后把你的尸体，送给蒋玉。”
小五很严肃地说了一句，我抿着嘴，半晌没有开口。
“如果你们绑架蒋玉，成功几率有多大？”我决定把每个方案，都分析一下。
“百分之百。你可以单独约蒋玉出来，她肯定会答应的。你约在一个我安排的隐蔽的地方，我亲自下手，绝对没有问题。”
“有什么后果？”
“后果就是，乔家和蒋家就彻底决裂了，我和你会有刑事责任。并且，乔总以后会被蒋家，各种追杀。”
我翻了一个白眼，这是什么破方案！
“那第二个方案呢，可行性和后果是什么？”
“可行性还是很大，做官的没有几个清白的。乔总能在白道混得好，就是因为他掌握了一堆白道大官的内幕。我们再随意查一下，就算不能扳倒蒋天正，也能胁迫他。但是，”小五有些犹豫。
“但是什么？”
“蒋家势力很大，如果我们动蒋家，蒋家周边势力，在今后都会跟我们对着干。乔总就算出来了，以后的发展，也是，不言而喻。”
我又翻了一个白眼，这又是什么破方案！
“那第三个方案呢？”其实我内心觉得，第三个方案，是最破的。
难道罗衡还有这能力可以收购乔氏集团，罗衡资产过亿或者过十亿百亿，也没有那么大的口。再说了，罗衡收购了乔氏，转移了乔家所有的资产，难道蒋玉就会同情乔安南一无所有，然后放过乔安南？
“如果罗衡收购了乔氏，那蒋玉就会放过乔总。”小五好像看得出我的心思，他说得斩钉截铁。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你不了解蒋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小五叹息了一声，看着我，犹豫了很久，却怎么也不说了。
“蒋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受不了他说话说一半，尤其是在这种乔安南生死未卜的情况下。
小五又看了我很久，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和你说，不过，你不要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