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一丝凉意掠过市中心的玻璃幕墙，默安集团的大楼像一柄插入云霄的银剑，反射着初升的太阳，把刺眼的光洒向街头。韩晓站在大楼正门口的梧桐树下，黑色连帽衫的帽子拉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个额头，脸上戴着一副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瞳孔里映着大楼的logo，像两团跳动的火。他的左手提着一个战术黑包，肩带勒进肩膀，包身鼓鼓的，不知道装了什么；右手插在裤兜里，指尖抵着一把折叠刀的刀柄，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让他保持着清醒。
“十点整了。”吴菲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真丝连衣裙，裙摆刚好盖过膝盖，布料随着风轻轻摆动，像一朵随时会被吹走的云。脸上的墨镜是复古的圆框款，镜片后的眼睛时不时扫过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是她妈妈生前给她的，此刻正被她攥得发烫。手里的佳能EOS R5相机挂在脖子上，镜头盖已经取下，镜身泛着冷光，像一支上了膛的枪。
韩晓转过脸，口罩下的声音压得很低：“记住路线——进大楼后左转，电梯在大堂东侧，按18楼。陈默的办公室是1806，门上有他的铭牌。进去后别说话，直接拍，拍完就走。”他的眼睛扫过门口的两个保安——左边的那个壮实得像头熊，腰间挂着对讲机，正盯着进出的人群；右边的那个瘦一点，低头玩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吴菲菲点头，喉咙动了动，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我知道。相机已经调了静音，内存卡是新的，不会有问题。”她抬头看了眼大楼的旋转门，玻璃门里映出她的影子——白色连衣裙在深色的背景里格外显眼，像一只误入陷阱的白兔。她突然攥住韩晓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的皮肤：“如果……如果我被抓住了，你不用管我，赶紧走。”
韩晓拍了拍她的手，力度很轻，但很坚定：“不会的。我会在楼下等你，万一出事，我帮你挡着。”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无线耳机，塞进吴菲菲的耳朵：“这是监听耳机，我会一直在楼下盯着监控，有情况我马上通知你。”
吴菲菲接过耳机，塞进耳朵里，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眼天空，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把她的影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她吸了吸鼻子，把墨镜往上推了推，遮住眼睛里的水光：“走吧。”
两人并肩走向旋转门。韩晓走在前面，故意放慢脚步，让吴菲菲跟在后面。旋转门的玻璃反射着他们的身影，韩晓的黑色连帽衫和吴菲菲的白色连衣裙形成鲜明的对比，像两个互为镜像的战士。
刚走进大堂，韩晓突然停住脚步。左边的保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玩起了手机。韩晓皱了皱眉头，转身对吴菲菲说：“等一下，我去买瓶水。”他指了指大堂角落的自动售货机，然后往那边走。吴菲菲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带。
韩晓走到售货机前，从口袋里掏出硬币，塞进投币口。他的眼睛盯着售货机的屏幕，余光却扫向门口的保安。左边的保安还在玩手机，右边的保安则站在门口，盯着进出的人群。韩晓咬了咬牙，突然转身，往右边的保安身上撞去。
“哎哟！”保安被撞得一个踉跄，手里的对讲机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对讲机，抬头瞪着韩晓，脸涨得通红：“你他妈没长眼啊？”
韩晓赶紧鞠躬道歉，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对不起对不起，刚才看售货机的屏幕，没注意到你。”他伸手去扶保安的胳膊，却被保安甩开：“滚一边去！什么玩意儿！”
韩晓站在原地，挠了挠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帮你捡对讲机吧？”他弯腰去捡地上的对讲机，却故意把手里的硬币掉在地上。硬币滚到保安的脚边，保安骂了一句，弯腰去捡。韩晓趁机往电梯相反的方向走，边走边回头说：“对不起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保安捡起硬币，抬头看着韩晓的背影，骂道：“小兔崽子，下次别让我碰到你！”他转身想回到岗位，却发现吴菲菲正往电梯方向跑。他皱了皱眉头，刚要喊，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了：“小张，有人在12楼闹事，赶紧过来帮忙！”
保安骂了一句，抓起对讲机：“知道了，马上来！”他看了眼吴菲菲的背影，又看了眼韩晓消失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还是往楼梯口跑去。
吴菲菲站在电梯门口，看着保安跑远，松了口气。她伸手按了按电梯按钮，电梯门很快开了。她走进电梯，转身按下18楼的按钮。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透过缝隙看到韩晓从楼梯口探出头来，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笑了笑，摸了摸耳朵里的耳机，里面传来韩晓的声音：“电梯里有监控，把墨镜往下拉一点，别让摄像头拍到你的眼睛。”
吴菲菲照做了，把墨镜往下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电梯里的监控摄像头对着她，红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的。她站在电梯角落，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手指攥着连衣裙的衣角，指节发白。
电梯很快到了18楼。门开的瞬间，吴菲菲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陈默最喜欢的古龙水，味道很浓，像他的人一样，带着股侵略性。她皱了皱鼻子，迈出电梯，往走廊深处走。
18楼是陈默的私人楼层，除了他的办公室，还有一间会议室和一间休息室。走廊里铺着深灰色的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吴菲菲贴着墙走，路过会议室的时候，里面传来打字声，她赶紧低头，假装是公司员工。
走到1806办公室门口，吴菲菲停住脚步。门上的铭牌闪着金色的光，刻着“陈默 总裁”几个字。她伸手摸了摸铭牌，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她咬了咬牙，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陈总，这次的项目……”是安娜的声音，带着股撒娇的味道。
“放心吧，这个项目我已经搞定了，下周就能签合同。”陈默的声音，带着股得意。
“真的？那我是不是要好好奖励你啊？”安娜笑着说。
“当然要奖励……”陈默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接着传来一阵亲吻的声音。
吴菲菲的指甲掐进手掌心，疼得她皱了皱眉头。她从包里掏出相机，调整到静音模式，然后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 squeak”，她赶紧停住，生怕被里面的人听见。过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才慢慢推开门，露出一条缝。
透过门缝，吴菲菲看到陈默和安娜抱在一起。陈默穿着黑色的西装，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胸口的纹身——是一只展翅的鹰，像他的人一样，野心勃勃。安娜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嘴唇贴在他的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桌上放着一瓶打开的红酒，两个红酒杯里有半杯红酒，杯壁上凝着水珠。
吴菲菲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想起去年的今天，她也是这样坐在陈默的腿上，听他说“等项目完成，我们就结婚”。可现在，他怀里的人变成了安娜，那个刚进公司的实习生，比她小五岁，比她年轻，比她会撒娇。
她吸了吸鼻子，举起相机，对准里面的两人。相机的取景器里，陈默的手放在安娜的腰上，安娜的头靠在他肩膀上，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吴菲菲按下快门，“咔嚓”一声，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房间里还是很明显。
陈默突然转过脸，盯着门口。吴菲菲吓得赶紧往后退，相机差点掉在地上。她抓住相机，转身就跑，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谁？”陈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股寒意。
吴菲菲跑得更快了，往电梯方向跑。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差点扭到脚，她扶着墙，继续跑。身后传来陈默的喊声：“抓住她！”接着是脚步声，越来越近。
吴菲菲跑到电梯门口，按下按钮。电梯门慢慢打开，她刚要进去，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她回头一看，是陈默，他的脸上带着股狰狞的笑：“想跑？没那么容易！”
吴菲菲挣扎着，用另一只手去掰陈默的手：“放开我！”
陈默的手越攥越紧，疼得吴菲菲皱了皱眉头。她抬起脚，往陈默的脚背上踩去。陈默疼得叫了一声，松开了手。吴菲菲趁机钻进电梯，按下关门按钮。陈默扑过来，伸手去扒电梯门，却被电梯门夹住了手指。他骂了一句，缩回手，看着电梯门关上，眼里冒着火。
吴菲菲靠在电梯墙上，喘着粗气。她摸了摸耳朵里的耳机，里面传来韩晓的声音：“菲菲，你没事吧？我听到陈默的喊声了。”
吴菲菲咽了咽口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没事，已经进电梯了。”她掏出相机，翻看着刚才拍的照片。照片里，陈默和安娜的样子很清楚，陈默的手放在安娜的腰上，安娜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还有他们手里的红酒杯，一切都很清晰。她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韩晓，我拍到了。”
韩晓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好，你赶紧下来，我在楼下等你。”
电梯很快到了1楼。门开的瞬间，吴菲菲看到韩晓站在电梯门口，手里拿着她的高跟鞋——她刚才跑的时候，高跟鞋掉了一只，韩晓捡起来了。她笑了笑，接过高跟鞋，穿上。
“赶紧走，陈默可能已经通知保安了。”韩晓拉着她的手，往大楼门口跑。
刚跑出大楼，吴菲菲就看到一辆黑色SUV停在路边，车头对着出口。韩晓拉着她往车那边跑，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吴菲菲刚坐进车里，韩晓就发动了车，踩油门，车窜了出去。
身后传来保安的喊声：“站住！”吴菲菲回头看了眼，只见几个保安拿着对讲机，往这边跑。她笑了，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
韩晓看了眼后视镜，确认没人追过来，才松了口气。他转头问吴菲菲：“怎么样？拍到了吗？”
吴菲菲拿出相机，翻看着照片，笑着说：“拍到了，很清楚。”她把相机递给韩晓，韩晓接过，翻看着照片。照片里，陈默和安娜的样子很清晰，韩晓笑了：“好，这些照片可以用来做舆论攻击，让陈默身败名裂。”
吴菲菲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阳光洒在她身上，把她的白色连衣裙染成了金色。她笑了，眼睛里带着一丝兴奋：“谢谢你，韩晓。要是没有你，我真的做不到。”
韩晓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用谢。我们是战友，应该互相帮助。”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吴菲菲：“这是我妹妹，她去年因为陈默的公司倒闭，欠了很多钱，自杀了。”
吴菲菲接过照片，照片里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笑得很开心。她摸了摸照片里的女孩，抬头看着韩晓：“我妈妈也是因为陈默去世的。他答应帮我妈妈治病，结果却卷走了我们家的钱，我妈妈活活气死了。”
韩晓握住她的手，力度很轻，但很坚定：“我们一起报仇。”
吴菲菲点了点头，把照片还给韩晓。她看着窗外的景色，阳光洒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和韩晓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对并肩作战的战士。
车开在马路上，窗外的景色掠过——行道树、广告牌、行人，一切都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吴菲菲摸了摸耳朵里的耳机，里面传来韩晓的声音：“菲菲，你看，前面有个报刊亭，我们去买份报纸吧。”
吴菲菲抬头看了眼，前面果然有个报刊亭，挂着“都市报”的招牌。她笑了：“好。”
韩晓停下车，下车去买报纸。吴菲菲坐在车里，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照片里，陈默的脸很清晰，带着股得意的笑。她咬了咬牙，把照片存进手机里，发给了《都市报》的记者。
过了一会儿，韩晓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他把报纸递给吴菲菲：“你看，头版头条是‘默安集团总裁陈默涉嫌出轨，与女秘书亲密照曝光’。”
吴菲菲接过报纸，看着头版头条的标题，笑了。报纸上的照片是她刚才拍的，陈默和安娜的样子很清晰。她抬头看着韩晓，眼睛里带着一丝兴奋：“成功了。”
韩晓笑了，发动了车：“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们要揭露陈默的更多罪行——偷税漏税、挪用公款、商业诈骗，让他身败名裂，付出应有的代价。”
吴菲菲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的景色。阳光洒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和韩晓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对并肩作战的战士。她笑了，轻声说：“嗯，我们一起。”
车继续往前开，消失在街道的尽头。阳光洒在马路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个永远不会分开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