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缭绕中,刘志远的神情越来越紧张。
虽然他知道自己手上是J、Q、K的同花顺,而我只是闷牌没看牌,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他坐立不安。
“怎么样?刘少是继续跟还是看牌了?”我笑着问他。
刘志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右手小指开始不自然地颤抖,这是心理防线即将崩溃的前兆。
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神闪烁,似乎想要弃牌。
但很快,他的表情又变得狰狞起来。
“李兄弟,我开你!”
他突然拍桌而起,声音都有些变调,他突然将牌狠狠砸在桌上,J、Q、K的红桃同花顺!
“李兄弟,我闷出个同花顺!”
“我靠,厉害!”
“卧槽真牛!”
“看来这一把,李宝兄弟要栽跟头喽!”
黄毛和李科长都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
就连坐在我旁边的张小玲都忍不住捂住嘴巴。
看向我的眼神中也带有担忧之色。
我心中冷笑——这个蠢货,的确不是个做老千的料,居然在对方闷牌,而自己知道自己底牌的情况下主动开牌,看来他的心理素质比我想象的还要差。
不过遇上我,他主动开牌地抉择。
很正确。
“刘少好魄力。”我慢条斯理地说,手指轻轻抚过牌面,“那我也看看牌。”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故意将开牌的动作放得很慢:
第一张——梅花Q。
刘志远终于松了口气。
这张梅花Q就是他发给我的。
我继续翻着牌。
第二张——梅花K。
这时,刘志远的表情猛然一变。
因为我的牌变了。
不是他事先给我准备的Q、7、9同花。
“嘶……”李有富倒吸一口冷气,他看热闹似地搓着手,道:“不会这么巧吧?要是再开个梅花A,同花压着同花打……”
我没说话,而是面无表情地继续翻着最后一张牌。
最后一张,并不是梅花A。
而是梅花J!
“卧槽!”
“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两个JQK的同花?!”
刘志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不...不可能...”
按照规矩,相同的牌,开的一方输。
所以这一把我赢了。
张小玲深深呼出一口气,有震撼,也有放心。
为什么我的牌变成了JQK的同花?
关键就在我给张小玲借出去的那份“运气。”
我在挥手的时候就换走了她一张J。
我计算了一下,我们两幅牌加在一起,最大只能凑出个JQK的同花顺。
光靠牌面是赢不了刘志远的。
所以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利用心理战压垮他的防线。
等他开我。
一旦他开我,那么刘志远败局就定了。
“承让了。”我微笑着将桌上的钱拢到面前。
刘志远突然暴起,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道:“你出千!”
“刘少,”我平静地抬起他的手,冷笑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就允许你抓同花顺,不许我抓吗?而且是你非要开我才输的,要是你不急着开我,可能结局就不一样了呢?”
刘志远颤抖着嘴皮说不出话来。
我接着慢悠悠地说:“刘少,我给您讲个我们老家的故事吧。从前有个猎人,总爱在别人陷阱里做手脚,结果有天自己掉进了别人动过手脚的陷阱里……”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电风扇吱呀转动的声音。
“这故事倒是有趣。”他强撑着笑了笑,但眼角微微抽搐,“那猎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随手把玩着那枚永乐通宝,让它在我指间灵活地翻转:“说来也巧,那猎人后来改行当了护林员,专门盯着那些在山上乱设陷阱的人。”
我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只要刘志远再敢出千,我绝对不会视而不见。
王德发听得一头雾水,打着哈哈道:“这故事有意思,来来来,继续打牌。”
张小玲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娇嗔地拍了我一下:“阿宝你尽编些没头没尾的故事。”
但她的眼神分明在说:我懂你的意思。
刘志远的手指死死掐着桌沿,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的青筋清晰可见,那是愤怒到极点的表现,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时不时地瞟向王德发。
显然,他也不想我将出千的事情说出来。
“呵...”刘志远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有意思的故事。”
张小玲悄悄掐了我一把,眼神里满是警告,大概意思是让我适可而止,闷声发大财就行了,不要闹事。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接下来的几把,我专门盯着他出千的破绽。
我要做的是,让他在接下来的牌局中,不敢再出一次千。
每当他准备换牌时,我就突然加注打乱他的节奏。
刘志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再加五千。”我推出一摞筹码。
后面,我也没再出千。
这一把我就赢了三十多万,在加上先前零零散散赢的十来万,接下来只需要稳住,就可以结束了。
这个局赢四五十万,我可以带走。
要是赢个一两百万。
我是带不走的。
刘志远的手指在牌角轻轻摩挲,犹豫片刻后咬牙道:“跟!”
这把他又输了。
我注意到他开始频繁地看向李有富,眼神中带着暗示。
但奈何李有富假装不懂他的意思。
他可以给王德发送钱,却不是傻子。
给刘志远送钱,那就是肉包子打狗。
“刘少,要不要歇会儿?”李有富问道。
“不用。”刘志远冷冷地说,却已经第三次摸向空荡荡的钱包。
李有富赶紧掏出一叠钞票:“刘少要是手头紧,我这儿可以先...”
“那就先借二十万。”刘志远打断他,唰唰写下欠条。
我故意装作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继续盯着刘志远。
让他没机会出千。
每当他准备换牌时,我就突然咳嗽或者碰倒水杯。
几次下来,刘志远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十分可怕。
他的目的是在李有富或者黄毛身上捞一些回来。
但我仍然不给他这个机会。
“陈先生,”他突然冷冷开口,“你好像特别关注我的动作?”
“有吗?”我无辜地摊手,“可能是刘少手太漂亮了,忍不住多看两眼。”
刘志远猛地拍桌而起,冲我怒吼道:“你什么意思?”
“怎么,刘少是输不起吗?”我冷笑着问。
“你他妈!”
“刘少息怒!”李有富赶紧打圆场,弯腰捡起支票本,“陈先生就是开个玩笑...”
张小玲打圆场道:“就是嘛,玩牌图个开心,别伤了和气~”
刘志远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坐了回去。
但我注意到他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明显的敌意。
牌局继续,刘志远越输越急,欠条一张接一张地写。
李有富的额头也开始冒汗,显然没想到会借出去这么多。
“再借十万。”刘志远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李有富擦了擦汗:“刘少,这...这已经第五张了...”
“别他妈废话!怎么?怕我还不起?”刘志远眼神阴鸷。
“不敢不敢!”李有富笑着又写了一张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