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噼里啪啦地还在下着大雨,吵杂的雨声很大。
瓦房里,烛台里的烛光闪烁,时不时掉落几滴烛蜡在桌面上,凝结成白莹莹的块状物。
偶尔会有风把雨给吹进来,吹动了烛火摇曳不停,也吹得刘大喜的心也在摇摆不定。
她准备好了一盆热水,宋云书换了一身粗布麻衣,那是刘大喜阿爹的衣服,没想到倒是合身,即使穿着粗布衣服,也依旧难以掩盖他与众俱来的矜贵气质。
他一头如流云般漆黑的长发倾斜而下,衬得他肤色真的白若灵玉。
因为没有匕首或者小刀,宋云书把他的玉冠拆了下来,拿玉冠上的银簪替代了小刀。
刘大喜站在桌子旁边,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脸部开始发烫,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自然,她用手朝脸部扇了扇,边朝窗边走,“哎,怎么那么热呢?”
靠在床边的宋云书微微挑眉,暗暗一笑,又捂着嘴咳嗽,“咳咳…”
一听宋云书咳嗽,刘大喜就更是不知所为,“我,我该怎么办?”急忙走过来,看了看水,又看了看宋云书的肩部渗满了血。
“家中是否有酒?”宋云书顿觉刘大喜慌忙脚乱的样子很是可爱,想了想问。
酒?刘大喜沉思了下,还真有,不过那是她和二妞的女儿红,是阿爹在她们出生的时候埋在庭院里的。
“有!”现在人命关天,她也顾不得了,急忙找了伞跑到院子里,找来铲子就开始挖。
见刘大喜急匆匆地往外跑,外面还下着雨,宋云书轻咳几声,扶着床头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朝外看,便看到刘大喜蹲在庭院里的一个角落挖东西。
他蹙着眉头,也不顾雨水会再次弄湿自己的衣裳。
他快步走向刘大喜,弯腰伸手就拉起刘大喜,刘大喜一脸懵地看着宋云书满脸阴沉的表情。
接着就听到他竟然有些生气,“不要挖了!不用酒也可以。”他的视线看到已经见到酒瓶的盖子了。
一见宋云书又淋雨了,刘大喜就气了,把伞送过去,当头就骂,“你一个病患!不打伞跑出来干什么!还有好不容易换了衣服,你这是想要感冒不成!你还好意思对我生气!”
顿时语塞,宋云书还真的被骂的有点委屈了,不知是因为受了伤,还是因为什么,他这一刻很想抱一抱刘大喜,他也这么做了,伸手就抱住她。
吓得刘大喜伞到掉在地上了,“你!”
“不要说话好吗?就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嗯?”宋云书微微弯腰,把头靠在她的肩头,沉闷地说。
两人靠的极近,温度在不知不觉地升高,刘大喜都可以听到彼此富有节奏的心跳了。
刚刚有点被宋云书的举动给搞懵的刘大喜,猛然回过神来。
一手拍了一下他没受伤的另一边肩头,没好气说,“宋云书!你不要命了是吗?现在还在下雨呀!毒还没清出来,又感冒,等下就算大夫也救不了你!”
“嗯。”宋云书闷闷地应了一声。
刘大喜简直拿他没办法,暗叹一口气,他不会真的病了吧?
她侧了侧头,内心喊着失礼失礼,然后靠过去,碰了一下,很烫!
然后刘大喜当机立断,一手扛着宋云书,一手拿起那坛女儿红,把宋云书给弄回房间,他已经迷迷糊糊了,脸色又白又红的,嘴还紫的。
这个时候,刘大喜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她洗了把手,毫不犹豫地用酒把银簪给消毒,再毫不迟疑地撑起已经昏睡过去的宋云书,朝着他受伤的肩头撕开了那里的布,毕竟麻布还是很好撕的。
然后,刘大喜很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低喃着,“他的皮肤也太好了吧,都比得过女子了。”
她看多两眼,他的肩头真的白如凝脂,如果不是那里有一处剑伤,而且还开始慢慢发紫了,说不准刘大喜可能会欣赏多几眼。
现在时间急迫,也没心情再看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
拿着银簪,她深吸一口气,手有点抖,朝昏迷的宋云书说,“那个,我第一次的哈,会痛的,你都昏迷了,也不知道你听没听见。”
也不管宋云书了,刘大喜就下手了,拿起玉簪对着剑伤处,一点一点地戳,“唔…”。宋云书闭着眼睛,蹙着眉头,发出痛苦的声音。
她赶紧安抚,“没事哈,没事哈,很快就好了。”
可能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渐渐,宋云书蹙起来的眉头慢慢松开,只是紧抿着嘴唇。
刘大喜集中精力看着伤口那里,一直到戳到有黑色的血流了出来。
她赶紧用手帕擦了擦,边观察宋云书,宋云书现在闭着眼睛乖的像个小孩一样,怎么看怎么乖巧。
终于,伤口处的黑血被放清了,开始流红血。
刘大喜松了一口气,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满头的虚汗。
然后鼻子一痒,轻轻地打了一个喷嚏,赶紧捂住,怕吵醒宋云书。
只看到宋云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她笑了笑,然后用干净的手帕擦了擦伤口边缘的血迹。
等她擦干净后,就听到阿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然后阿东带着大夫推开门走进来,就看到一幕让阿东大惊失色的场面。
他直指刘大喜,“你!你趁人之危!你太可恶了!”
而阿东身后的杜丰一看,双眼放光,摸了把白胡子,“不错!丫头可以!”顺便还对她竖起拇指。
刘大喜扯了扯嘴角,显然他们误会了,不过的确很容易误会。
她看了看宋云书昏迷着露出半个肩膀,而她又拿着手帕擦他的肩膀,说不误会也难。
但是现在是误会的时候吗!
“你什么你!杜大叔快!他中了毒,还发烧了!”刘大喜瞪了眼阿东,跑过去扯着杜丰就往宋云书这边走。
阿东看到刘大喜瞪他,他就要发怒了,可一听自家少爷发烧了,还中毒!一下子就不计较这村姑的无礼了!急忙跟上去看。
杜丰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虽然很喜欢拉红绳,但是还是以救人为先。
走过去开始看,他看了看宋云书肩头的剑伤还有中毒迹象,摸了把白胡子,“毒素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丫头是你帮他清除的?”
她老实点头,“是的,杜大叔赶紧吧,他还发烧呢!”也不懂怎么杜大叔这么问,就直接回答。
“哎呀,丫头,你这手艺真不错!处理得很好!”杜丰一拍刘大喜的肩头,满脸笑容,像是捡到宝一样。
一旁的阿东兼职担心的要命,拉着还在夸刘大喜的杜丰,“大夫别说了,快救人!我家少爷都发烧了!”
“哦。你别吵,吱吱喳喳的,你出去,丫头你也先出去吧,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夫君哈!”杜丰十分嫌弃阿东,谁让这小厮没有眼力劲,竟然说什么趁人之危啊,但对刘大喜说话又温温柔柔的。
被调侃的刘大喜,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什么夫君?
呵呵,她想解释的,可是貌似杜丰不听,还对她挤眉弄眼地表示,他懂,所以杜大叔,你懂什么?
然后被赶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满脸不爽,一个满脸无奈。
阿东现在看到刘大喜还是不爽,今天还有点同情她的,现在,十分傲娇地别开头,离刘大喜远远地站着。
瞧瞧,你不想搭理我,我还不想理会你呢。
刘大喜不是那种拿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所以拿起伞就往厨房走,眼看天就要亮了,就是这场雨还在下。
见刘大喜独自往别处去,阿东又偷偷地朝刘大喜那边瞄了几眼,哼。
竟然趁人之危,越想越气,他决定要打小报告,把这些告诉大少爷!
屋内,杜丰在给宋云书处理最后的余毒,慢慢发现有些不对劲,“这毒还是。”
突然,一直紧闭眼的宋云书慢慢睁开双眼,一双眼睛还特别清醒。
杜丰也不惊讶,对于大夫来说,病人是否真的晕倒他是最可以分得清楚的。
“杜大夫,可否不要告诉大喜?”宋云书的目光看向别处,其实当他用内力逼毒到肩头那处时,发现此毒有些强悍,到底还是让一小部分毒素留在体内了。
杜丰皱眉,有些不太同意,“这位公子,你这,既然喜欢那位姑娘,就不应该瞒着她,不然以后,不成,容易变误会。”
宋云书轻笑一声,原来明眼人都看出来他的心思了吗,“我想这毒不会很难清除。”
杜丰点头,“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你还是想要瞒着丫头吗?”
他低垂眼眸,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嗯,不想让她担心。”
“好!果然没看错呀,有老夫的风范!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事就不要让自己喜欢的人担忧啦!不错不错!”杜丰更加欣赏宋云书,又摸了摸白胡子,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宋云书轻咳几声,“那有劳杜大夫帮我瞒着了,毕竟我和大喜的感情还未明朗。”说着,眼底露出几分苦涩。
哎哟,杜丰这一听,眉头就皱起来,语重心长地把手放在宋云书的另一边肩头,“放心,没有明朗,那就把它变明朗嘛!这不还有老夫帮忙吗?”
说着杜丰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
他眉眼带笑,虚拢拳头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咳,“谢谢杜大夫了。”
“哈哈,客气客气。”杜丰边哼着小曲儿,边乐呵呵地给宋云书包扎伤口。
宋云书笑意更深了,只是想到今晚的杀手,眼底划过一丝阴鸷。
县令府里,一座楼阁里面灯火通明,但有一人穿着玄黑色的长袍背对着一群黑衣人站着,气氛十分紧张。
“抱歉,主子,这次行动失败。但宋云书已经中毒!”半跪在地上的一男子,手成拳,低着头,十分害怕伫立在自己前方的男子,声音都有些颤音。
“没用的东西!”男子转过身来,是吴康阴沉的脸。
只见吴康满脸凶狠,一脚踹在那半跪在地上的男子身上,那男子被踹得倒在一边,拼命地求饶,“主子,饶恕,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处于震怒的吴康,儒雅的脸气的直接扭曲起来,对着在求饶的男子又是一脚,“我给你钱,就是让你在这里求饶的?我的忍耐是极限的!”
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趴在地上的男子身子一抖,但他的心里是不满的,可是他不敢反抗,自家的亲人都在吴康的手里。
这时站在一边的小厮满脸讨好地走过来,靠在吴康的耳边耳语。
听着听着,吴康的脸先是划过几分诧异,“倒是意外之喜。”
而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这次给我好好做事,我倒要看看他宋云书是不是真的三头六臂!”
似想起什么,死皱眉头,一手捂住腹部,但一想到宋云书受了伤,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中了毒,看你这次命硬不硬了,本少爷的账还没算清!”
“还有刘大喜,呵,既然不给本少爷面子,那你就死了吧!”吴康露出一抹狠毒的目光。
抬眼看到那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吴康怒斥地说,“给我滚出去!”
跪在地上的男子连滚带爬地和另外几个人都急忙离开。
吴康的贴身小厮眼睛转了转,似乎欲言又止,吴康转身坐了下来,撑着脸,语气不耐烦,“有话快说!”
“少爷,老爷他说那本东西。”小厮也是很为难,老爷想要拿回来,可是少爷却不让,他一个做下人的,左右为难。
呵,吴康扯着冷笑,他那个爹,大哥在前就不管他死活,自从大哥不再之后就开始对他好了,这不是怕后继无人嘛。
但那本东西可是关乎整个吴家的,他肯定得抓在手里,在骗过来之后他就没想过把东西还给他。
“你告诉我爹,放在我这,谁也拿不走,你让他放心。”吴康兴趣缺缺地站起身,就往后院去了。
留下小厮是又是为难又是没办法地去回报了。
平塘村
天堪堪微亮,雨也停了,是雨过天晴的清新宜人的舒适感,所以刘大喜就趴在屋堂的桌子上睡着了。
其实没怎么睡的宋云书很早就醒了,只不过为了不吵醒这个屋子里的其他人,他一直靠着床边闭眼调息。
直到他披着一件素色的外袍,依旧是刘大喜她阿爹的,从来不穿别人衣裳的宋云书倒是破例了,虽然还是会有些别扭。
他推开门,靠在门前的阿东立马就醒了,一看见宋云书醒了,就要出声,便被宋云书制止。
宋云书余光瞥见不远处堂屋里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倩影,他抬起手,阿东立马就噤声,朝着宋云书的视线看去,暗自啧了一声,哼。
只见宋云书迈步朝堂屋走去,阿东急忙跟上,宋云书一顿,低声说,“不用跟来。”
阿东愤愤不平,但是还是老实听话地不跟了,就站在那里委屈巴巴的,怎么感觉他失宠了呀。
站在原地,憋着嘴,一手扶着墙眼巴巴看着宋云书给熟睡的刘大喜披上他身上的外袍,而且还露出了一抹温柔到不行的笑容。
阿东疯狂抓墙,“阿七,我知道你在的,平时你去执行任务,我都没人说话,我告诉你呀,我们俊逸非凡,又才华横溢的少爷被一个村姑给抢走了,呜呜。”
不知道阿东从哪里拿来了一天手帕,双手抓着咬,非常不开心。
这时一颗石子把阿东手里的手帕打掉,阿东立马就更气了,“连你也欺负我了,呜呜,没人爱阿东了。”
从屋顶上幽幽地传来很冷的声音,“脏。”
阿东惊悚脸,呐呐地抬头,“阿七你不是看不见的吗?”
“嗯,我听到了。”很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是从阿东后面传来的。
吓得阿东猛的弹跳起来,捂着胸口,转身一看又没看到人,“阿七,你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没,怪吓人的!”
良久,在阿东以为阿七不再回话的时候,听到回答,“嗯。”
真是无趣,阿东内心评价。
另一边,宋云书默默地看了眼刘大喜熟睡的脸一会儿,准备弯腰伸手去抱她回房歇息,怕她着凉。
这时,屋堂的里屋门被推开,宋云书动作一停,就和刚醒的走出门的刘三娘对上视线,他倒是从容不迫地对刘三娘微笑点头,“刘大娘,早。”
比较吃惊的是刘三娘,这一大早的,看到自家堂屋有个陌生男子准备要抱起她女儿,你说惊悚不惊悚,虽说宋云书她不是第一次见,那也不能破了规矩,男女授受不亲!
就愣神一瞬,刘三娘冷着一张脸,拄着长杖走出来,“宋大人,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刘三娘细看,竟然看到宋云书身上穿着她家去世老头子的衣裳,脸色顿时就又青又白,想到什么不好的。
顿时就要抬起木杖打醒刘大喜,宋云书见刘三娘在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后,脸色变了又变,就知道刘三娘是误会了什么。
宋云书急忙拱手解释,“大娘,我想你误会了,昨晚在下遇到一些麻烦,外面又下了雨,便湿了身,是大喜借了衣裳给在下的。”
这么说倒是有理有据,刘三娘的脸色好了不少,但是留宿一个男子在,成何体统,沉声就喊刘大喜,“刘大喜!”
“唔,啊?怎么了?谁叫我!”刘大喜一听到有人叫她,本来就很累的她,这么一叫,没坐稳,就要掉地上。
刘三娘一惊向前一步,而宋云书靠得比较近,比刘三娘快,一下子抓住刘大喜的手臂,扶稳了她。
“啊,谢谢哈!”刘大喜看到宋云书说了谢谢,然后反应过来,一脸惊喜,“你醒了!”
刘三娘用狐疑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看了看,她是最近眼睛有点模糊,但是还没眼瞎,这两个孩子。
宋云书无奈地对刘大喜用眼睛提示,不断让她看后面,可是刘大喜完全没有那个默契,“哎,你这脑袋好了,不会轮到眼睛不好了吧,怎么一直往后瞄呀?”
暗自叹气,他虚拢拳头捂着嘴,“咳咳咳咳。”
“哎,你怎么又咳嗽了?”刘大喜一见他咳嗽又开始担心了,就要伸手扶他。
“刘大喜。”身后的刘三娘实在看不过去了。
刘大喜的手停在半空中,脸部微僵,咬着牙压着嗓子问,“你怎么不告诉我,我阿娘醒了呀。”
宋云书暗笑,但脸上的表情很无辜,也压低嗓音说,“我刚刚有提醒你的。”
扯了扯嘴角,你那叫提醒吗?刘大喜想争论,可是明显不是争论的时候,只好转过身讪笑着叫,“阿娘,你醒啦!”
“呵,你这个巴不得我不醒是吧!”刘三娘拿木杖一敲地板,语气微怒。
很会看刘三娘脸色的刘大喜屁颠屁颠地走过去伸手就要扶刘三娘,被刘三娘躲开了。
刘大喜尴尬一笑,“哎呀,我的好阿娘,你这一大早的怎么就生气了呀?生气对身体不好呀。”
连忙讨好刘三娘,刘大喜给眼神宋云书,让他赶紧溜吧,对于刘大喜的眼神,宋云书看懂了,无奈一笑,准备拱手打招呼再离开。
“宋大人,坐下来聊聊吧。”刘三娘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来,看了眼宋云书,示意他坐下。
这是刘大喜的阿娘,对于宋云书来说,他也会把她看作,自然目前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暗自苦笑,面上温和点头,轻轻地坐在椅子上。
刘三娘看见宋云书的行为举止是大户人家的矜贵公子才会有的,再瞥了一眼坐的一点也不像样的刘大喜。
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配不上人家这位知书达理又温文尔雅的宋大人,除了她那张脸。
在这里刘三娘百思不得其解,宋大人喜欢她家大喜什么了,难道真的是脸?
高官贵族里不缺长相貌美的大家闺秀,不仅长得好,也会文知礼,又为何独独看上了大喜呢。
作为母亲,自己会觉得自己的孩子很优秀,可是如果真的遇到一个比自己孩子更优秀的人,也不能一味地夸自家孩子,刘三娘并不是一叶障目的人。
刘大喜坐在中间,朝着宋云书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家老娘,怎么都不说话?
就在刘大喜想着怎么解释宋云书在这里留宿的事时,刘三娘开口了,“宋大人何时会离开?”
宋云书一愣,他看着刘三娘那双看起来浑浊,实则比谁都清晰的眼睛沉默了。
刘大喜摸不着头脑,以为宋云书一时答不上,所以就积极地替宋云书解释,“他等会就回县里的。他就因为点事留宿一晚。”
刘三娘并没有搭理刘大喜,直直看着宋云书,“宋大人你知道民妇问的是什么,不知你何时要离开安宁县?”
这次轮到刘大喜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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