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紫藤花架，在 "棠颂工坊" 的窗台上投下斑驳光影。许棠盯着验孕棒上清晰的两道杠，指尖微微发颤。顾沉舟端着热牛奶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蹲在洗手间门口，眼眶泛红。
"怎么了？" 他慌忙放下杯子，袖扣蹭到门框发出轻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棠抬起头，把验孕棒递给他，声音带着哽咽："沉舟，我们有宝宝了。"
顾沉舟接过验孕棒的手突然僵住，瞳孔里映着那两道红杠，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几秒钟后，他突然把许棠打横抱起，在屋里转了三圈，西装领带歪到一边："许棠！我们有宝宝了！"
"顾沉舟你放我下来！" 许棠被他晃得头晕，"小心点！"
顾沉舟立刻把她放在沙发上，像对待稀世珍宝般垫了三个靠枕："我马上叫家庭医生！不，叫最好的妇产科团队！" 他掏出手机手指发抖，"瑞士的胎儿监测系统... 对了，还有防辐射服..."
"停！" 许棠拉住他，"我才刚怀孕，不用这么夸张。"
但顾沉舟显然没听进去。当天下午，"棠颂工坊" 就被他改造成了 "孕妇保护区"：所有颜料换成植物提取的安全色，窑炉被贴上 "顾氏特级保护设备" 的封条，甚至连许棠常用的木椅都被换成了带按摩功能的孕妇专用椅。
"沉舟，" 许棠看着满屋子的防辐射帘，哭笑不得，"我只是怀孕，不是生病。"
顾沉舟正在安装胎儿心率监测仪，头也不回："瑞士研究显示，孕期环境会影响胎儿智商发育。" 他顿了顿，举起个巴掌大的仪器，"这个是陆屿特制的情绪稳定器，能播放我们的心跳声。"
许棠妈妈端着炖好的燕窝从厨房出来时，围裙上还沾着几粒枸杞。她看着顾沉舟趴在地毯上安装监测仪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沉舟啊，你这监测仪能测出燕窝里的蛋白质含量吗？"
顾沉舟头也不抬，指尖在电路板上比划："妈，这是量子级心率传感器，误差不超过..."
"知道啦知道啦，"许母把燕窝放在茶几上，用毛巾擦着手，"棠棠，过来尝尝，加了你最喜欢的桂花。"她伸手摸了摸女儿微隆的小腹，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昨天去老弄堂口买的新鲜桂花，跟你小时候我给你腌的一个味儿。"
许棠捧着温热的燕窝碗，看顾沉舟还在跟监测仪较劲："妈，沉舟说要给宝宝做个生长数据模型。"
"他呀，"许母坐在女儿身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跟你爸当年一个样。我怀你时，他非要买个进口的体重秤，结果我每次站上去都显示'超载'，气得他差点把秤砸了。"
顾沉舟安装仪器的手顿了顿，耳尖悄悄泛红。许母对着他的背影眨眨眼："后来你爸学乖了，每天下班就去菜市场买活鱼，说要给我补蛋白，结果有次鱼从水桶里跳出来，把酱油瓶打翻了..."
"妈！"许棠笑得差点呛到，燕窝汤在瓷勺里晃悠。
"傻孩子，"许母用纸巾擦了擦她嘴角，指尖的纹路蹭过女儿的皮肤，"怀孕哪有那么多讲究。你看阳台上的紫藤，"她指着窗外，晨光里藤蔓正抽出新芽，"我跟你外婆给宝宝缝了个小被子，就用老棉布和紫藤花做填充物，比那些仪器透气多了。"
许棠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母亲也是这样坐在床边，用温水一遍遍擦她的额头。顾沉舟不知何时停下了手里的活，悄悄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妈，"许棠吸了吸鼻子，"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这就去做，"许母拍了拍她的手站起来，围裙带子在身后晃悠，"让沉舟把他的宝贝仪器挪挪地儿，别挡着我颠勺。"
顾沉舟连忙起身让路，看着许母系上围裙的背影，突然觉得，再精密的仪器也比不上母亲炖的一碗燕窝，再先进的模型也不如她手里那床缝了紫藤花的小被子。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在许母忙碌的侧脸上，也照在许棠捧着燕窝的手背上，温暖得像一句无声的承诺。
许外婆拎着鸡汤进门时，正看见顾沉舟跪在地上给许棠按摩小腿，西装裤膝盖处沾着灰尘。"沉舟啊，" 老太太放下汤碗，"孕妇不能按三阴交穴..."
"外婆，" 顾沉舟抬头，额角有汗珠，"我查过中医典籍，改用足三里了。"
许棠靠在沙发上，看着丈夫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沉舟，" 她戳戳他后背，"你是不是把公司的风险管理体系搬回家了？"
顾沉舟握住她的脚，指尖带着体温："对待我们的宝宝，必须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日子，顾沉舟彻底化身 "孕夫" 百科全书。早餐要按孕期食谱来，每种食材都有区块链溯源证明；散步要计算步数和海拔，连老弄堂的台阶都被他加装了防滑垫；就连许棠想画设计稿，他都要先检查颜料的重金属含量。
"顾总，" 许棠看着他用显微镜观察油画颜料，"你确定这不是在做芯片检测？"
顾沉舟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镉黄的安全阈值是..."
"我不听我不听！" 许棠捂住耳朵，"再这样我就回娘家！"
顾沉舟立刻放下显微镜，过来哄她："好好好，不看了。你想画什么，我给你调颜料。"
但他调颜料的方式依然充满 "顾氏风格"：用量杯精确到毫升，还非要加几滴据说是 "瑞士阿尔卑斯山的晨露"。许棠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孕吐反应来临时，顾沉舟比许棠还紧张。他连夜研究了全球孕吐缓解方案，从中医针灸到西医营养疗法，最后竟然让陆屿做了个声波缓解仪，说是能通过特定频率减少胃部痉挛。
"沉舟，" 许棠吐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忍不住调侃他，"你是不是想把宝宝的每个细胞都编程？"
顾沉舟帮她擦汗，眼神心疼又自责："都怪我，没照顾好你。"
"傻瓜，" 许棠握住他的手，"这是正常反应。"
五个月时，许棠的肚子渐渐显怀。顾沉舟每天晚上都要给宝宝讲故事，从商业案例到设计理论，甚至连区块链原理都讲了好几遍。"宝宝，" 他贴着许棠的肚子，"爸爸今天讲分布式账本..."
"顾沉舟！" 许棠哭笑不得，"你想让宝宝一出生就会写代码吗？"
顾沉舟抬头，一脸认真："提前启蒙很重要。"
许外婆和苏蔓来看望时，总能撞见顾沉舟变着法儿给许棠弄吃的。有次他非要做孕妇版的红烧肉，结果把糖放成了盐，还振振有词："低钠饮食更健康。"
"沉舟啊，" 许外婆无奈地摇头，"你还是让棠棠吃我做的吧。"
顾沉舟挠挠头，耳根泛红："我会努力学的。"
许棠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心里满是感动。她知道，这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男人，此刻只是个紧张又期待的准爸爸。
孕期过半，许棠想回 "棠颂工坊" 看看。顾沉舟给她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粽子，还非要亲自推着轮椅。"沉舟，" 许棠坐在轮椅上，看着他在前面开路，"我自己能走。"
"医生说要减少下肢压力。" 顾沉舟头也不回，西装袖口蹭到轮椅扶手。
工坊里，陆屿和苏蔓已经把工作室改成了孕妇友好型。"棠姐，" 陆屿指着台面上的 3D 打印机，"我给宝宝做了个基因模型，可以提前看到长相。"
顾沉舟立刻凑过去："快看看，像不像许棠？"
屏幕上，宝宝的虚拟形象有着许棠的眼睛和顾沉舟的鼻梁。许棠看着屏幕，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顾沉舟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八个月时，许棠开始水肿。顾沉舟每天晚上都要给她泡脚，还非要用他特制的 "矿物质平衡水"。"沉舟，" 许棠看着脚盆里五颜六色的花瓣，"你是不是把香水原料都放进去了？"
顾沉舟蹲在地上，认真地给她按摩脚踝："这是天然植物萃取，对皮肤好。"
许棠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呵护自己，就算孕期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预产期越来越近，顾沉舟几乎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许棠。他把产房布置成了迷你版的 "棠颂工坊"，墙上挂着许棠的设计稿，床头柜上放着她常用的画笔。
"沉舟，" 许棠看着他忙前忙后，"你比我还紧张。"
顾沉舟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我只是怕照顾不好你们。"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许棠靠在他肩上，"宝宝一定会很幸福。"
生产那天，顾沉舟穿着无菌服守在产房外，坐立不安。当听到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时，他靠在墙上，眼眶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