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深秋的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乌云,却未能驱散顾氏大厦顶层会议室的凝重。顾沉舟站在巨幅落地窗后,看着港股开盘后依旧低迷的股价,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许棠昨晚发来的加密文件 —— 阿波罗资本通过东南亚空壳公司洗钱的完整资金链证据,每一笔流向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詹姆斯・沃克精心编织的资本黑网。
“顾总,阿波罗资本开始第二轮舆论攻击了,” 陆屿将打印好的财经头条放在长桌中央,标题赫然是 “顾氏并购案涉嫌跨境洗钱,独立调查迫在眉睫”,“他们买通了三家财经媒体,正在炒作‘琉璃顶’项目的环保问题。”
顾沉舟拿起文件,目光扫过配图里被 PS 过的污染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让法务部准备反诽谤诉讼,另外通知公关部 ——” 他顿了顿,手机震动起来,是许棠的视频请求。
巴黎此刻正是午夜,许棠坐在金匠奖庆功宴的露台,身后是流光溢彩的埃菲尔铁塔。她将手机镜头转向桌上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是阿波罗资本在欧洲的慈善基金会名单:“詹姆斯・沃克正在用‘艺术赞助’的名义转移林氏的黑钱,这里有笔三千万欧元的款项,流向了他前妻控股的空壳公司。”
顾沉舟看着屏幕里她眼中的血丝,喉结滚动:“你那边几点了?”
“不重要,” 许棠放大其中一笔交易记录,“我联系了《金融时报》的首席记者,他曾调查过阿波罗资本的离岸账户。”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顾沉舟,你必须在董事会上稳住阵脚,我这边需要七十二小时。”
会议室里的董事们窃窃私语,王董事推了推眼镜:“沉舟,要不先暂停并购案?等风波过去……”
“不行,” 顾沉舟挂断视频,转身时眼神锐利如鹰,“‘琉璃顶’项目是顾氏转型的关键,现在松手等于把市场拱手让人。” 他将许棠发来的资金链证据投影在墙上,“这是阿波罗资本的洗钱证据,法务部马上提交给证监会,同时联系香港廉政公署。”
与此同时,巴黎的古董咖啡馆里,许棠看着《金融时报》记者发来的加密邮件,附件里是阿波罗资本与林氏集团高层的秘密会议录音。她想起顾沉舟在电话里说 “相信你的判断”,忽然觉得掌心的手机传来的不只是温度,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信任重量。
“许小姐,詹姆斯・沃克的助理刚刚联系我,” 记者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他想花一百万欧元买你手中的证据。”
许棠转动着腕间的银镯,缠枝莲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告诉他,我要的不是钱。” 她顿了顿,看着窗外巴黎圣母院的尖顶,“我要阿波罗资本在七十二小时内,公开撤回所有针对顾氏的指控。”
七十二小时后,沪市的秋雨连绵不绝。顾氏大厦的新闻发布厅里,顾沉舟面对全球媒体,身后的屏幕上滚动播放着阿波罗资本洗钱的铁证。当最后一笔资金流向林氏集团的证据放出时,台下的记者们发出阵阵惊呼。
“所以阿波罗资本的恶意收购,本质上是为林氏集团洗白黑钱?”CNN 记者站起身,“顾先生,您是否早就知道 ——”
“我知道的是,” 顾沉舟打断他,目光扫过台下,“真正的资本应该服务于产业,而不是成为犯罪的温床。”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许棠的消息:“詹姆斯・沃克已同意公开道歉,《金融时报》头版已准备就绪。”
几乎是同时,纽约华尔街的电子屏上,阿波罗资本的股价暴跌 27%,詹姆斯・沃克在律师陪同下走出总部大楼的画面传遍全球。而此刻的巴黎,许棠站在塞纳河畔,看着手机里顾沉舟在发布会上从容应对的直播,忽然想起他说 “你在暗,我在明,这样才安全”。
三天后的傍晚,顾沉舟的宾利驶入老城区,停在木匠铺门口。许棠正在给新栽的紫藤花浇水,月光下,她穿着粗布围裙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母亲重叠。
“金匠奖得主亲自种花?” 顾沉舟走进院子,雪松味混着湿润的泥土香,“华尔街的秃鹫们还在消化破产消息,你倒清闲。”
许棠直起身,将水壶放在木凳上:“詹姆斯・沃克在听证会上提到林氏集团时,提到了我母亲当年的设计稿。” 她顿了顿,看着他腕间新换的袖扣 —— 那是她用阿波罗资本丑闻报道的报纸灰烬,与紫檀木屑压制而成,“他说林正德当年买通评审团的记录,就锁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
顾沉舟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我让陆屿联系了瑞士的私人银行家。” 他从西装内袋拿出一个丝绒盒,里面是两枚新袖扣,银质扁舟的船帆处刻着微小的 “棠” 与 “沉” 字,“在伦敦找老金匠做的,用的是你获奖胸针的余料。”
许棠看着袖扣在月光下闪烁的微光,忽然想起商战最激烈的那晚,她在东京的茶室里收到顾沉舟的消息:“别担心,我在。” 那六个字像锚一样,稳住了她所有的慌乱。
“顾沉舟,” 她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映出的星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没找到松本社长……”
“没有如果,” 顾沉舟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从你决定飞东京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是战友了。”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认真,“我以前觉得商场上只有对手,直到看见你在东京穿和服谈判的照片 —— 许棠,你比我想象的更强大。”
木匠铺的老钟敲了九下,许棠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忽然笑了:“那你以后不许再假装没事,上次在董事会晕倒,陆屿都告诉我了。”
顾沉舟的耳根微微泛红,转移话题:“下周陪我去香港?证监会要求我亲自提交补充证据。”
“不去,” 许棠转身走进工作室,“‘棠颂’的新系列要赶在米兰时装周前完成。” 她拿起设计稿,月光石在稿纸上投下幽蓝的光斑,“不过…… 可以帮你设计出庭的袖扣,用阿波罗资本的破产公告纸做内衬。”
顾沉舟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明白,所谓并肩御敌,不是他为她遮风挡雨,而是她主动走进风雨,与他站在同一战线。当许棠将刻着 “锚定” 二字的袖扣坯体放在工作台上时,他忽然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许棠,” 他的声音闷闷的,“以后别再一个人飞东京了,我会担心。”
许棠放下刻刀,反手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那你也别再让陆屿瞒着我你低血糖的事。”
院子里的紫藤花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许棠看着窗玻璃上两人交叠的影子,忽然觉得,这场没有硝烟的商战,让她真正读懂了 “锚定” 的意义 —— 不是依附,而是两个独立的灵魂,在风暴中选择彼此支撑,共同御敌。
“顾沉舟,” 她忽然想起什么,“我父亲的墓前,该去了。”
顾沉舟收紧手臂,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皂角香:“等处理完瑞士银行的事,我们一起去。”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工作台上,新刻的袖扣坯体闪着银光。许棠看着腕间与他成对的袖扣,忽然明白,当她选择与他并肩而立的那一刻,所谓的职场杀伐与情场博弈,早已在彼此的信任中,熔铸成最坚实的铠甲。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书写并肩御敌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