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棋子自己走出了格
开心就好20242025-10-14 10:101,957

  尚衣局的炭盆烧得正旺,苏婉柔却觉得指尖发凉。

  小宫女话音未落,她已将绣绷搁在案上,帕子上的血珠还未凝,在素白缎面上洇成指甲盖大的红点。

  偏殿方向的斥骂声又起,那声"我要见苏婉柔"像根细针,精准扎进她记忆里。

  七年前她初入宫时,不也是这样,攥着半本残旧的《女诫》,在冷宫里把"恶毒女配"四个字写满了墙?

  "去回礼部,就说我午后去偏殿。"她扯下帕子按在指腹上,声音平稳得像檐角垂落的冰棱。

  "再让小福子去景阳宫给贵妃递个话,就说...旧茶该换了,"小宫女领命跑远时,她望着窗纸上晃动的树影。

  忽然想起昨夜镜宫里那面最亮的镜子林婉宁的桃花在雪地里炸开时,有个穿月白衫子的身影正踮脚摘花,发间银簪闪着和柳如寄眼底一样的光。

  偏殿的朱门比想象中更旧,门环上的铜绿蹭了苏婉柔一手。

  她推开门时,正撞进满屋墨香。

  柳如寄坐在草席上,案几摆着半摞写废的宣纸,最上面那张墨迹未干:"系统失效,剧情崩坏"八个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几乎戳破了纸。

  她抬头时,苏婉柔看清了她的眼睛和自己刚穿书时一样,带着现代人才有的锐利,像把淬了冰的刀。

  "你就是苏婉柔?"柳如寄没起身,指尖还沾着墨,"他们说我是细作,可我知道,我和你一样。"

  苏婉柔没接话,只蹲下身拾起一张废纸。

  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倒像是前世自己在图书馆写论文时,被咖啡泼湿的草稿。

  "系统?"她轻声重复,"我穿书那年,也以为有系统。

  后来才明白,那些'恶毒女配'的剧本,不过是我们给自己套的枷。"

  柳如寄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可我的系统真的没了!

  昨天我数了,西六宫的宫灯该有三百零七盏,可实际只有三百零五盏剧情连这种细节都崩了!"她突然笑起来。

  笑声里带着哭腔,"他们要审我,要动刑,可我连怕都不会怕了,因为我知道...这宫里的人,比话本里鲜活一万倍。"

  苏婉柔把废纸放回案几,起身时裙角扫过草席,"三日后,贵妃会来审你。

  "她望着柳如寄眼底跳动的光,像在看另一个自己,"她会送你一套素色衣裙,和一本《女诫》。

  那是我初入宫时,老尚宫塞给我的。"

  柳如寄的睫毛颤了颤:"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等这一天,等了七年,苏婉柔转身要走,又停在门边,"记住,他们要的不是你的口供,是你醒过来。"

  三日后的晨雾里,沈清漪的銮驾碾过永巷的青石板。

  她捧着鎏金手炉,看韩嬷嬷将素色衣裙和《女诫》递进偏殿时,突然想起七年前。

  苏婉柔蹲在尚衣局的角落,把《女诫》里"温良恭俭"四个字用墨涂得漆黑。

  "若你是她,你会怎么破局?"她留的字条被柳如寄攥在手心,墨迹未干,像朵正在绽放的墨梅。

  乾清宫的龙案上,皇帝捏着礼部呈来的审案记录,指节敲得檀木咚咚响。

  "贵妃这是做什么?"他望着窗外掠过的鸽群,"不动刑,不逼供。

  倒送起女德书来了?"旁边的大太监躬身道:"奴才听说,那本书是尚衣局苏姑娘当年读过的。

  "皇帝的动作顿住,目光突然变得像淬了毒的针苏婉柔,这个本该在话本里当炮灰的恶毒女配,怎么总在他的棋局外落子?

  尚衣局的案几上,苏婉柔铺开新的绣样。

  赵五郎掀帘进来时,她正用银剪铰断一根金线,"东西备好了?"她头也不抬。

  赵五郎从怀里摸出枚半指宽的空白令牌,边缘还带着新刻的毛刺:"姑娘要的。

  和当年您给贵妃的那枚一样,没刻任何标记,苏婉柔接过令牌,在烛火上烤了烤,背面渐渐浮出暗纹前朝秘监的云雷印。

  "把这个交给柳姑娘,"她提笔在短笺上写了几个字,"附句话:别信命运,信你自己。

  若想活,就去抢答案。"

  当夜的旧皇陵像口黑沉沉的井。

  柳如寄裹着素色衣裙,踩着满地松针往深处走。

  她记得苏婉柔短笺上的暗纹,记得沈清漪指的路线图,却没料到会在观星台脚下撞见带刀的暗卫。

  刀光劈下来时,她耳边突然响起苏婉柔在《女诫》里的批注:"宫中最危险的地方,是皇帝以为你能控制的地方。

  "她转身往观星台残碑跑,鞋跟卡进石缝里,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残碑下的土很松,她用指甲抠了半刻,就摸到一片冰凉的竹简。

  展开时,月光正好漫过碑顶,照见上面的字:"穿书者契约:每代唯存一人,余者归墟"。

  她突然想起苏婉柔说的"枷",原来不是话本,是这张写满血的契约。

  黎明前的景阳宫,沈清漪接过竹简时,指尖在发抖。

  柳如寄跪在她面前,声音哑得像破了的箫:"为什么她能改命?"沈清漪望向尚衣局的方向。

  那里的窗纸刚泛起鱼肚白,"因为她从不求赢,"她轻声说,"只求不成为下一个反派。"

  尚衣局里,苏婉柔正把最后一针绣进牡丹花蕊。

  沈清漪的话随着晨风飘进来时,她的手顿了顿,然后慢慢松开针线。

  窗外的灰雀又飞来了,撞落的残雪落在她手背上,凉丝丝的。

  像极了七年前那个雪夜,她跪在佛堂里对香灰说的"最后一次"。

  乾清宫的夜却还没过去。

  皇帝攥着暗卫的密报,烛火在他眼底烧得噼啪响,"穿书者契约?"他冷笑一声,对着案头的青铜鹤灯招了招手。

  "传国师,明夜子时,在观星台设...拘魂阵。"

  殿外的更漏敲过五下,最后一声余音里,尚衣局的窗纸亮起了灯。

继续阅读:第262章贵妃的局,比谋士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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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女配的宫斗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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