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昭早有所料往后退了下,盘算着反客为主,主动撩拨楚逸一番,楚逸对她这招很是受用。
可惜,她今天是打着只挑起火不负责后果的旗号,趁楚逸不留神想要用银针定住他。
“娘子……今日好生主动。”
楚逸反手握住她放于自己后颈处的手腕,千昭手上的银针就这样被某狼甩了出去。
“上次用熏香这次用脂粉,娘子如此苦心积虑地给为夫下药,莫不是在怀疑为夫……”
千昭见状想要开溜,前天故意用香薰令他难受,再用银针定住他,令楚逸难受了大半夜。
奈何楚逸的可怜样直击千昭内心,一时心软了给他解开穴道,结果害得自己狼了后半夜。
今次是铁了心,然而被楚逸抓到了小辫子,千昭简直欲哭无泪,而楚逸已将她的双腕系住了。
“夫君……我错了,下次……”
楚逸一手按住她的双腕,顺势将她压倒,红唇轻咬住她的耳根,
“欢迎娘子下次继续哦!”
砰砰——
“师妹,你在吗?我找你商量事。”
门外传来青岩的声音,他本人是没想到自己来的有多不是时候。
千昭冲他眨了下眼,晃了下被他用丝带绑住的双腕,楚逸担心她又逃了特地将她困住又怕伤了她,专程从楼衣那里拿的绸带。
楚逸绕到天鹅颈处,用低沉沙哑之音感叹道,
“娘子好计策!”
千昭克制自己发出难以描述之声,双手一同捂住自己的脖子,
“唔……别闹了,夫君。”
楚逸顾念着她的身子对千昭时尤为注意把握分寸,一直未真正做些什么,他能隐约感受到千昭还摆脱不了阴影。
故意中她的计策,可当他一贴近,娘子就挣扎地哭起来,最后也就只说抱着她单纯地亲亲,旁的作罢。
每次都是连哄带骗的,楚逸看到她满眼透露着无辜,像极了他往日里扮可怜给千昭看时的情形。
楚逸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蹭了下,随后束手就擒,给她解开束缚。
“唔……多谢夫君。”
千昭得了自由从榻上起身,看到耷拉着脑袋坐在榻上的楚逸,千昭好玩地托起他的下巴,随即在他饱满的红润的柔唇上落下一吻。
吱啦——
“师妹,你……”
一直在门外没得到回复的青岩原本打算离开,然听到房内又动静还以为是出事了方撞开了门。
好巧不巧地撞上这一幕,妹夫宛若一个安静无害的美少年坐在床边沿,而自己的师妹恰如话本里宠幸美人的大猪蹄子,这画面……
千昭听到开门声那一瞬想要站直离开,无奈楚逸双臂已扣住她的后颈,故意的……
青岩忙退了回去关上门,
“打扰了,你们继续。”
内心则是卷起了一阵惊涛骇浪,画面太过养眼以致于他不忍闯入打扰。之前师傅还垂头顿足说什么自家院子里的好白菜被猪拱了,就不该送师妹下山误入人间烟火迷心智。
……看这,他怎么感觉自家师妹是反着来的,额……师妹这算二婚了,啧啧,原来妹夫才是大白菜。
不过他误闯时,那咒怨的眼神还有突如其来的阴寒气是从妹夫身上散发出来的,这么一想,都不是啥好白菜。
千昭整理了衣裳出来就看见大师兄抱着柱子自说自话,脸上更是悲喜交融,莫不是得了癔症?
“师哥,师哥……你怎么了?”
“咳咳……师妹,你身子还未好,除了饮食外,其他方面要节制。”
青岩觉得自己身为师兄有必要给自家师妹上一课,然千昭听了他的话一头雾水。
算了,师哥脑子有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千昭担忧他一直胡思乱想下去误了事,不由转换了话题,
“师哥,你查到什么了吗?”
青岩被她一提醒陡然想起还有要事,瞥了眼千昭身后紧闭的房门,
“昂!差点忘了,我们换个地方说。”
“好。”
千昭临走前看了眼身后的门仍是关着,楚逸应是生她气了。
一面领着青岩离开进入暗室,一面在脑中盘算着晚上该如何哄他。
……
“皇宫我去过了,没有神木簪的感应迹象,就只收集到这些。”
说完从怀中取出信封,千昭拆开看了番,青岩接着反问了句,
“你会不会猜错了?”
叶凝霜见到的应是假的神木簪,最坏的结果是一切皆是皇宫里那位的计谋,而叶凝霜因为某种原因成了帮凶。
千昭叹息道,
“或许吧。”
青岩听后坐到了靠椅上,端起茶杯豪迈仰头一饮,
“诶,我就说嘛,神木簪那东西怎么可能在无主的情况下能在皇宫待那么久。”
两人商讨完后出了暗室,青岩忽而换了颜色,千昭下意识地咽了口水,总觉得不妙。
“嘿嘿,说起来,师哥帮你这么多忙,师妹是不是得……”
千昭知他所指,定了定心神,
“你需要的养颜丸已经制好,至于你要往怀风馆藏一个皇子,我倒有个更好的地方推荐。师哥……你带着他去道观吧!我曾托澜衣送来封信过去。”
千昭说完取出一枚木牌递了过去,青岩顿时双眼放光,
“师妹所虑周全。”
伸手接过时,千昭不由叮嘱了句,
“师傅应该与你说过,师哥,一旦陷入就会回不去的。”
“心向往之,虽九死其犹未悔。”
青岩接过,潇洒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犹豫,千昭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一会方换了道回到房间。
走到门口,千昭踌躇不前,一会进去认个错好了,当机立断,一咬牙推门而入,
“夫君,我……”
然而房内空无一人,窗门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那就是从正门出去的。
是去联络暗影卫布局什么了呢?怎么连信都不留,千昭一边想着一边去找了云衣来问。
问了他才知楚逸独自一人往竹亭去了,云衣顺道好奇问了句她回来时怎么没碰到。
竹亭那边有一处暗道,千昭顿时明白过来,其实他今天压根没打算对她如何的,千昭心中五味杂陈的。
“他……没留下什么话吗?”
云衣停下手中的举动,仔细想了下,复而摇了摇头,
“没,我看他出来时候状态有点不对劲,什么也不说嗖得一声就离开,你们吵架啦?”
云衣还想问些什么,千昭已跑出门外,大意了,她怎么就忘了那么重要的事。
千昭奔往后院的竹林,那边嫌少有人经过,后来被当作禁区,是个清静之地,楚逸是在那吗?
“夫君,夫君……”
竹林里没有任何动静,千昭心凉了半截,绕开阵法进入暗道出去,天色还未全暗下来,他应该还未发作。
“暗一,暗九。”
千昭忽而想起一个地方,慌乱催动内力奔往府邸,梨园!幻境里两人的记忆共享,那里或许存着克制的法子。
七皇子府。
千昭按照之前的路线过去然后翻墙进入,内力不稳导致进去的时候栽到草地上。
看了下天色,她没有多的时间来缓冲,一抬手千昭就嗅到一丝血腥味,这才留意到地上的血渍。
千昭心中的慌乱多了几分,迅速从地上站起来寻着血迹向前,潜意识地希望是她估计错了。
走到一处血迹已断开,千昭警惕地扫了眼四周,此处正是通往梨园之路,思索时突然从身后飞来暗器,
“嗖!”
千昭见识骤然躲到一旁,绕是如此,脸上也被暗器擦破了皮,还来不及站稳,接连从上空陆续飞出几只暗器。
在草地上连连打了几个滚避开,手中赫然出现一柄铁伞,千昭不假思索地撑开挡住,手中的毒针朝对应的方向撒出。
千昭:
【多谢!】
系统:
【客气!】
之后撑着伞继续朝梨园奔去,打算过后再来收拾放冷箭的,眼下还是先找到楚逸。
梨园。
雪白的梨花纷飞,地上铺着的花瓣要比以往厚上许多,千昭一踏进就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踏入其中,那位皇叔特地为昭昭而建,皇叔死在了战场上,昭昭死在了火刑之下,后来两人的骨灰被亲信送回梨园埋下。
千昭不管不顾地往梨花林深处奔跑,口里不停呼喊着楚逸,
“逸儿,逸儿……”
整片林子寂静非凡,阴风阵阵,好似能吞没千昭的呼唤声。
千昭不知寻了多久才在一片梨树下见到紧闭着双眸的楚逸,发丝凌乱。
激动之余未注意脚下,扑通一声再次跌倒在地。
“嘶!”
抬眸见到楚逸若蝶翼的睫毛微颤,那双眸子缓缓睁开,千昭一时站不起来只能爬过去。
可楚逸见到她,猩红的眸子难以掩饰的激动却又在刻意压制,陡然起身作势要跑远。
“夫君,别走……”
哭喊的声音略显沙哑,楚逸一时停下脚步。
“夫君,我……中箭了。”
千昭使出吃奶的力气跃到他身边,整个人再次摔在地上,双臂死死地抱着他的大腿。
楚逸听后紧张地蹲下,千昭以猛虎之势扑倒楚逸将他抱紧,耍无赖似地指了指脸上擦破的皮溢着血丝。
“呐,你看,可疼了,要夫君陪着才能好的那种。”
千昭算是搬出了楚逸以前的那些招数,楚逸爱怜地贴到她的脸庞受伤处,丝丝温热传入。
体内血气翻涌,楚逸残存的理智一点点被磨耗,潜意识地要推开千昭,千昭死死地抱着他不放,红唇相碰。
唇间洋溢着血腥味,楚逸被那股香甜味吸引住,插入她发间的大掌放弃挣扎,那份躁动由此得到缓解。
“唔……”
千昭脑中的窒息感渐渐升起,不由推开楚逸,担心无法平复他体内的暴戾之气,忙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脖子处,脖子处被她抹了血。
“呃……夫君,我没事的。”
楚逸的主动意识和那份狂乱陷入挣扎,千昭在他的耳边呢喃安抚。
“昭儿不疼……夫君要快点恢复过来。”
千昭感受到他身上的炙热感一丝丝降下来,不枉她拿自己做药人,还是有成效的。
等楚逸安静下来,千昭方安心下来陷入昏迷,两人就这样在梨园中睡了一晚。
早上楚逸醒来轻轻将她放到一边然后起身,他身上的衣服都弄脏了。
千昭以为他要走,慌忙地趴在他身上,
“唔,夫君……”
楚逸眸中的猩红已褪去,见千昭醒了顿时笑逐颜开,
“娘子醒了?我给你包扎下伤口。”
说着将她放到自己怀中,从怀中取出伤药给她处理好,随后扯下布条给她包扎一番。
千昭换了具身体,配上一双灵动的眸子,颇具有摄人心魂之效,楚逸内心担忧起来,这样得有多少人跟他抢娘子。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不说话,千昭开口问道,
“夫君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为夫在担心娘子太过貌美,得好好藏起来只给为夫一个人看。”
柳叶眉微蹙,千昭气鼓着脸生气说道,
“那你昨天还跑,害得我到处找你,你看,我腿也伤了,脸也毁了,要劳烦夫君抱着我离开了。”
楚逸连忙查看她腿上的伤,没骨折,是皮外伤,仔细地给她上了药。
处理完后,千昭依偎在他的怀中,楚逸宠溺地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昨日我以为你生气了,又怕伤着你对不起,娘子,到头来还是叫娘子你受伤了。”
千昭忽而抬头,四目相对,
“唔……夫君,我们做个约定吧,倘若哪天我无端离开了,你就当我羽化成仙,变成了小仙女,然后好好活下去,等我……这小仙女偷跑下凡来见你。”
楚逸在她的额间落下深沉一吻,
“好,那娘子一定不能忘了为夫,为夫很自私,想要娘子永远只属于我一人。”
“千昭是楚逸的,永恒不变。”
……
“都守了一晚上,他们怎么还没出来,这怪地方真是诡异。”
本来是不信鬼神的,奈何事实摆在眼前,这一晚上都阴森森的,绕是他们这种在刀口上生活的人都感觉见鬼了。
骂骂咧咧了几句,昨天那突然出现的女人更是个邪物,愣是毒倒了他们一群人,眼看着她也进去了里面。
“老大,要不……咋们撤吧!”
“说不定那两人已经死在里面了。”
这单虽然钱多可不好做啊!而且这七皇子府原先就是在楚王府邸基础上建立的,说不定府中英灵不散……
“这么没胆做什么杀手?”
“你以为接了还有退路吗?这可是签了生死状的,还逃,你想什么呢?”
这群黑衣人讨论之际,千昭和楚逸就从林中出来。
正在放哨的看见出来的人影,激动地打断几人的讨论,
“老大……你看,他们出来了。”
千昭和楚逸两人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一行乌鸦飞过屋顶,两人互递了眼神。
一群黑衣人都准备好了,整装待发,结果就看到那两人又返回去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奶奶个腿,还带回去的,咋们总不能一直守着吧!”
“傻子,没看到那女人受了伤吗?那男的估计也不行了,一会一起上将他们拿下。”
约定好后聚在一起,千昭取了铁伞,楚逸抱着她出去,伞未开,那群人就一拥而上。
千昭手中的毒针齐齐发了出去,一针倒一个,随后打开伞,解决完楚逸带着千昭飞身离开。
凤仪宫。
听到陛下要过来的消息,杨欣不由吩咐了句,
“你们都下去,一会若是冲撞了陛下,本宫可保不住你们。”
等见到来人,杨欣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可她再也不是当初单纯无知的小姑娘,换而一脸淡然,向楚懿行了一礼,
“陛下难得有空来臣妾这,可是有何要事?”
楚懿再也见不到那个见到他会兴高采烈地冲上来的小丫头了,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他再惋惜又有何用。
“朕……听说你昨日未好好服药,你的身子……”
“臣妾这也是为陛下考量,身子养不好还能避免有孕,臣妾所做的一切也正是以陛下的立场为先。”
空旷的寝殿内就只有他两人,孤寂凄冷,称得杨欣的声音格外冰凉。
楚懿上前一把抓住她倒药的手腕,
“既然知道自己的地位,就该将身体养好,你病倒了谁来处理这些。”
杨欣嘁笑道,
“也对,不狠不立,这宫中要论心狠手辣者,臣妾当之无愧。”
在他眼中自己的作用也就剩这些了,杨欣内心一顿自嘲,她选的路怨不得旁人,阿爹说她无可救药,说得极好。
楚懿从她手中夺过那碗药,继而凑到她的唇边,用着祈求的口吻,
“欣儿,把药喝了,你是因为朕才受伤的,朕不想……”
杨欣拂开他的手,楚懿手中的药碗落地,而她头也不回地走到一边坐下,
“臣妾倒是差点忘了陛下是个有恩必报之人,可惜……臣妾上次是为了还您之前的救命之恩。”
他们之前仅有的一些情意就该是这些了,杨欣自从上次听到那些话就彻底心凉了,之后所为皆是为了责任。
楚懿想不通为何她能蜕变成这样冷的性子,一如当年的天女。
忽而想到什么,骤然扛起杨欣往里面的寝室去,
“诶,陛下您要作甚?”
楚懿将她放到榻上,
“既然你想要侍寝,朕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