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终是没有完成,杨欣对楚懿动了手,她未想到楚懿的武艺精进到如此程度,交手一番后败落下来。
“陛下,给娘娘的药已经熬好。”
有公公端着药进来,楚懿沉声道,
“放那,下去。”
“诺!”
楚懿点了杨欣的穴道,随后端了药行至床榻旁,随后强行扶着她坐起,撬行给她灌入。
“咳咳……”
杨欣连连咳嗽了几声,楚懿体贴地适当拍打着她的后背给她顺其,一只手握住柔夷。
“欣儿,你身子骨大不如前,不可再像今日这般动武,是朕不好,以后朕不会在强迫于你,你也答应朕,养好身子。”
随后解了她的穴道,杨欣随即脱离他的怀抱,
“陛下说的在理,陛下今日来此不光是为了臣妾喝药一事吧!”
沉默片刻,楚懿酝酿了会说出心中的疑虑,
“暗牢那边,是你动的手脚?”
杨欣不由冷笑起来,转过头看向楚懿,眸中含着泪光,
“陛下心中既有了定数,何须来此质问呢?”
楚懿双手放到她的肩膀处,令她正对着自己,
“欣儿,你执意如此是吗?你可曾想过这样行事的后果?”
望着眼前等我女子气极反笑,眉眼弯弯,却再没有当年那抹纯真动人,楚懿心中顿生凄凉。
“臣妾也不过是做了一件无伤陛下利益之事,陛下又何必动怒,若真出事了,陛下,你可以将臣妾推出去,臣妾定不会有其他怨言。”
杨欣以累了为借口躺下,楚懿待了一会就离开,等他离开后,杨欣找了人去打探外面的消息。
“小姐,那老爷那边呢?”
“一切照常,若他问起,就说陛下待我很好。”
行至梳妆台从抽屉中取了信物盖章递到那人手中,那人接过后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
“馆主,这个月又是入不敷出。”
听了云衣的哀怨,千昭取下掩面的书扫了眼桌上的话本,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就派人去外面传馆内新来的美人挂牌演出,剩下的你们安排,我负责卖艺。”
云衣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他同意?”
千昭摇了下头,低头翻看起话本缓缓说道,
“后日他不在。”
要是在就出状况了,楚逸定然要她几天下不了炕,那还了得。
“那这次答应了,可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云衣再三提醒道,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半路杀出个狂魔就挺惨的,那就是功亏一篑。
楚逸这些日子在联络旧部,虽说而今四海升平,在二皇子的治理下没什么大问题,可当年追随楚逸的暗卫们全然没了踪迹。
还有他的大皇兄已不在边疆,千昭自然是支持他去寻找的,那些事情总该有个交代,不能草草了之。
白日排练了半天,晚上一回到房间,千昭就被楚逸长臂一揽勾入怀中抱了起来。
“哇……夫君,你何时回来的?”
“才一会,水也备好了,就等娘子陪我一同沐浴了。”
千昭将头埋入他的怀中,早上出门的那身换了,身上也没有血腥气,应是处理过才回来的。
楚逸得了她的同意,欣喜地抱着她去了浴池,水温正好,千昭只感觉周身一顿舒畅。
表面看着他们而今的日子还算平稳,千昭的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双臂环上楚逸的后背,楚逸宠溺地轻抚着她的后背,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夫君,我想要个孩子。”
以往都是楚逸不安,今次她也体会到了一种无形的危险包裹着她,随时都要将她吞没掉,千昭想要抓住那丝希望拼命挣扎脱离出来。
楚逸身子一僵,在她后背上摩挲的大掌停住,千昭瞧出了他的不对劲,转而自己解释了起来,
“还是不要了……万一……呃……”
柔唇被堵上,那些话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千昭下意识地找支撑,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楚逸一只手按在她的腰间固定她的身形。
不过一会千昭就若脱水的鱼儿瘫软在他的怀中,楚逸出了浴池亲自给她擦干然后抱着她回到床榻上去。
“对不起,娘子,是我让你感到不安了,你当真肯愿意为我生下孩子吗?”
楚逸一只手放到她平坦的肚子上,他听出了千昭心中的不安,听到她的话时心中百感交集。
面对接连发生的事,楚逸感受到自己力量不够,无意让千昭置于危险中,上次险些害她出事。
千昭抓着他的衣领,眸中溢满了情意,直直地凝视着他,
“嗯,楚逸……我怕你会因什么事丢下我,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世间。我原是无牵无挂,是你让我动的心,楚逸,你得对我负责到底。”
楚逸解开她衣襟处的盘扣,大掌插入她的发丝间,将她的按在自己胸膛处聆听心跳声,
“好……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这世上。”
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皎月珠映照下,楚逸能清晰看见耳根红得若桥边芍药花,殷红如血,面色倒是不改,换了身体的娘子这点也没变。
“诶……轻点,我这是第一次。”
千昭害怕地伸手撑住楚逸的胸膛处,原来那次是情势所迫,她是赶鸭子上架,什么也不顾了。
楚逸现下明白那些日子她每次找理由中途打断的一部分原因了,他家娘子内里是小娇花,要好生养着,可怕疼了。
“娘子……你那具身体还能换回来吗?”
……空气中陷入一段尴尬寂静的场面,千昭一锤打在他的胸口出处,
“楚逸……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我换了具身体,变丑了……”
声音越说越小,逐渐没了底气,她自己都晓得这是在胡编乱造理由,可楚逸给她的感觉就是有点那味了。
还未等楚逸开口,千昭继续说道,
“说,你是喜欢原来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沉闷了下,楚逸不假思索地回复道:
“原来的,清清冷冷,不像现在人人都来抢我的娘子了。”
娘子表现得太可爱了也不好,老有人觊觎他的娘子,那他就会有危机感。
“好啊……你就干看着,别碰我。”
千昭推开楚逸抱着被子滚到了角落背对着他,等楚逸贴近发现她已进入梦乡,楚逸在她额间落下深沉的烙印。
好想在她身上刻个专属标记,这样就表示娘子是他一个人的,现在这具身体他的确有些不适应。
可第一眼还是让他认了出来,这就是昭儿独特的魅力,以前的那具身体,她起码不会轻易中毒。
清早醒来时候楚逸在她的耳畔说了几句话才起身离开,这日是千昭一个人留在馆内,楼衣和青衣两个打架拆了个阁楼,千昭直接让他们去离此十里的东边巷口铺子搬木材来回跑,纯体力活。
橙衣斜靠在大树上摇着扇子,看着一人满头大汗肩上扛着大木棍,一人抡着锤子修葺阁楼。
“哈哈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们两也有今天!”
楼衣愤然丢下手中的木棍,换而心平气和地说道,
“你说,要是馆主知道你在此处偷懒,还去胭脂阁那里找姑娘,你说馆主听了会怎么样?”
橙衣听后不仅没有大惊失色,反而一脸邪笑,
“我这不是奉馆主的命令来监督二人,要还原哦!”
至于胭脂阁那条……自动抹掉,楼衣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搬运干活。
云衣办事效率高,千昭也服从了安排,一场戏如约举行。
另一边的陈之昂颓废不过三日,之后像换了个人似的,打发走了后院中的美妾,扎头到事务中,一心要让自己累死。
还是有同僚看不下去,期间不断开解他,甚至约了他去怀风馆看戏,陈之昂拒绝再三,这次却是被强行拽过去。
“之昂,我跟你说,怀风馆的美人脾气差了些,可这戏却是数一数二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抢到邀请函的。”
陈之昂双眸布满血丝,一看就是埋头于政务许久未休息,他答应来是听说这馆内有玄机,值得考究。
一进馆中,五彩飘带,馆内的布局颇为精妙,明艳之中添了粉雅致,实在让人道不出一个庸字。
铛——
拍案声起,杂音一瞬间静下来,场内一片寂静,隐隐有琴音传出,其声悠扬,一阵接一阵,仿若平静的湖面上掀起一圈圈涟漪。
声音急转,丝竹声起,忽而见一美人踩着交织的彩带在空中翩翩起舞,漫天花瓣随风起舞,等花尽数落下时,台上就多了位亭亭玉立的美人。
陈之昂无意瞥了眼,这一眼却是被震惊到了,看那身形隐约能看到他梦中陆昭昭月下独舞的模样。
台上人手执一柄长剑,身若银龙,随着长剑翻绕,柔中带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一舞毕,就在收剑之时,台上女子仰头那一刻,面纱滑落下来,台下的人顿时起身,陈之昂也被那张面容彻底震撼到。
还要看仔细些,女子一挥袖挡面,下一瞬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仍是蒙着面纱便已是仪态万千的美人,而那惊鸿一面掉面纱的失误倒像是故意为之。
陈之昂发愣了会,与他同来的同僚也还沉浸在那份美好中,梦幻般的粉末飘落下来,女子像变戏法似地消失在众人眼中。
回过神来后,陈之昂跑了出去,不管身后人的劝阻,
“诶,你去哪?这些美人不可随意招惹的。”
一瞬间,他还以为风流名士陈侍郎再现,可这里是怀风馆,不是胭脂阁。
“昭儿……”
陈之昂是盯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慌乱地跑到三楼,蒙着面的女子正随手朝楼下那些人抛出新鲜的花朵。
见到近在咫尺之人,他却不敢靠近,心底压抑的情感尽数凝结在一句呼喊中,
“昭儿……”
女子撒完花篮中的花朵,扭头看了过来,陈之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整个人像被定住了。
“这位俏郎君,你是在跟奴家说话吗?”
女子见他不回答,转头就往前走,陈之昂突然发了疯似地冲到她的面前去,一手握住她的肩膀,上手扯下她的面纱。
“郎君,我看你面善才与你搭话,其他的,还请你莫要肖想。”
好看的眉头皱起,女子从他的手中一把扯回面纱。
“昭儿,我……”
陈之昂激动地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就离一指,突然飞出一位伶人一把将他抡起来,女子又重新戴好面纱。
“青衣,这家伙面生,应该是新来的,太不懂规矩了,给他点教训。”
陈之昂还想说定什么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女子一挑眉,顽皮地勾了下手指。
当着所有人的面教训了顿扔出了怀风馆,陈之昂心中则是一顿懊悔,他所受的还不及当初她所受的万分之一。
街上往来的行人早已见怪不怪,敢在怀风馆动手动脚的就只有被扔出去的下场,也怪不得对面胭脂阁门庭若市。
“吖!这不是陈侍郎吗?”
“前段时间死了夫人,难过了一阵,据说解散了一屋的妾室。”
“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该风流的照样风流,怎么可能转性。”
……
耳边听到这些议论,陈之昂心中增的不是怒恨而是愧疚,昭儿是彻底伤情了,她是绝望而死,怎么还在这世上。
他刚才所为不过是想找个替身罢了,就像当初第一眼见陆昭昭是为了心中那道挥之不去的光。
到后来那道光无形之中被陆昭昭的身影盖住,他让自己半梦半醒,不愿意彻底醒悟,拿陆昭昭当利器,再一次没有把握住。
咚——
飞出来一个陶瓷小瓶子落在他的身上,陈之昂没有闲心去理它。
耳边再次响起那玩味之声,
“喂,俏郎君,看在你没生气的份上,这个给你,活血化瘀,刚刚打得有点重,若是馆主大人知道了,我这新人可就遭殃了。”
抬眸望去,那道靓丽的声音已远去,陈之昂盯着手中的药瓶发愣,还是同僚听到动静出来带着他走了。
那群人带走陆昭昭的尸首后,陈之昂坐在灵堂一整夜,后来昏倒醒来后查出了陆昭昭为何中毒而死。
那是慢性毒药,本不会那么早发作,是因为中毒者伤心过度,心力交瘁才牵动毒发。
他去找殷兰儿讨个说法时,殷兰儿给出的回复是陆昭昭影响到了他,这是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若是谁能影响了他成了他的阻碍,就得死,她不过是帮了个忙。
他有时候就很无用,殷兰儿笑着说出那些真相就被突然冒出的一群人接走,连替陆昭昭报仇这一点他都做不到。
还有她离开时留下的一句话,
“陈之昂,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你身上的蛊毒是陆昭昭解的,一命换一命,害死她的人是你啊!哈哈哈!”
笑声萦绕在他的耳边,陈之昂彻底地看清自己的失败之处。
怀风馆内。
“呼!差点就露馅了。”
女子揭开面纱后,撕下那块人皮面具,露出原有的面容,正是樊落小美人。
将面具放到桌上,樊落轻舒了一口气,瘫软地靠在椅子上,
这人皮面具也真是的,透气舒适就是不牢固啊!”
楼衣狗腿地为她斟了杯茶,这次表演没出差错,效果超赞,模仿馆主堪属一流。
“佩服,佩服,落落,优秀!”
“客气,客气,赏银记得分我一成。”
樊落一口饮尽杯中茶,双手捧杯以成敬意,与楼衣畅快聊起来。
她还不知千昭的事,一直以为是换了新馆主,身量与她相近,这场由她代为出场。
青衣端着晚饭进来,见到楼衣的举动,当即放下食盒拿开楼衣搭在樊落肩上的手。
樊落一见青衣一改刚才的汉子作风,面颊微红,许是点了胭脂的缘故,
“你来了,青衣大哥。”
楼衣忍不住嘀咕了句,
“啧啧!至于吗你?”
还未等剩余两人还口就自觉跑开,算了,他这么大度断然是不会与他们计较的。
楼衣一出门就碰到走过来的云衣,看他这架势是要进去找樊落,楼衣相信云衣这个脑子直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楼……”
习惯性地搭上云衣的肩带着他转头朝另一边走去,
“云衣,正好我有事找你,借一步说话。”
云衣稀里糊涂地被他误导了方向,跟着他一道离开,走的路上,楼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对了,云衣,馆主怎么临时离开了,这也太不厚道了,总不至于是愧对前夫……”
哦哟,好大的瓜嘞!就冲馆主的经历能活脱脱整出几百章章回小说,楼衣体内的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烧。
“不知道,我那会进屋去叫她,就留了一封信,说是要外出一趟,一张人皮面具,无奈之下就拜托樊落帮忙。”
楼衣听了一阵可惜,心底的想法一时间脱口而出,
“唉,原来不是因为馆主她男人。”
云衣听了他地话一头雾水,反问了一句,
“等等,这又关馆主她男人什么事,那小美人今天又不在。”
馆主还特地强调过楚逸这次不在馆内,所以她才敢亲自出马。
“你说,馆主这次会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这能有什么?我看你是跟云娘相处久了,婆婆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