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祖纪要》?”
宋有方惊叫出声,问道:
“便是那本记录着人祖经历和剑招的回忆录?”
“它不是早就散轶,消失不见了吗?”
白杰岭哈哈一笑,说道:
“是愚人认为它不见了,收藏着它的人肯定不会反驳而已。”
他低声向宋有方说道:
“不用说我这几页《人祖纪要》,就连完整版的人祖剑法,恐怕也有不少家族里私藏着呢。”
“起码张家赵家绝对是有两三招的。”
宋有方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赶忙问道:
“这不是完整版的《人祖纪要》?”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心却放下了不少,就像张宁那样,有个一两招人祖剑式,只能说是鸿运当头,但若是有完整版本,只会怀璧其罪。
白杰岭摇了摇头,说道:
“小友说笑了,我若是真有完整版,又何必拿出来呢?”
“再不济,送给张家赵家,他们起码能保我一世富贵。”
“不过嘛……”
他的声音再次降低,几近呢喃地说道:
“我这本《人祖纪要》也不是凡品,它是成书之后,由人祖四弟子里的高姓弟子得到,还在其上作了标注的版本。”
“虽然只有三页,但也价值不菲。”
宋有方突然想明白了什么,问道:
“前辈这一本,给过多少人看了?”
白杰岭笑而不语。
宋有方猜测这白老门的崛起恐怕与这几页《人祖纪要》脱不了干系,在东芷城,就算不是成了通货,也有不少人已经见过了。
虽然不过但是……即使只有几页,对于宋有方的诱惑依然不减。
他不禁感叹一声知识就是力量啊。
就算知道白杰岭一物多用,那又能怎么样呢?你还得感谢他呢。
“谢谢啊。”
宋有方情真意切地说道:
“真是多谢白前辈看重,竟然付出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保证完成任务。”
白杰岭笑了笑,说道:
“此事还是我托付麻烦小友的,小友不辞辛劳,实乃高风亮节啊。”
他见宋有方还看着锦盒,于是说道:
“为了消除小友的疑虑,小友不妨先拿一页《人祖纪要》参悟一下,一来证明我所言非虚,拿出来的是真的《人祖纪要》;二来嘛,也可以表示我的诚意。”
“那多不好意思啊。”
宋有方摆了摆左手,右手已经从锦盒里随机抽了一张,就在他面前,观摩了起来。
白杰岭看他心黑胆大脸皮厚,也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托付重任的人不是个傻子。
他向身后一个示意,让老家人出去望风,自己则静静看着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白杰岭身后的老仆走了出去,宋有方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才使出全部注意力,认真看起手中薄薄的一页纸来。
宋有方虽然不通鉴宝,但他之前通过张宁手里得到过一页,从剑招的部分描述之中,大体确定了真假,这确实是一页《人祖纪要》;不幸的是,这一页里,半页是剑招,半页是生平纪要,夹缝以及旁边的空白,则写满了另一种字迹,想来就是高姓弟子留下的注解了。
半页剑招肯定是不完整的,所以宋有方只是粗略看了看,确定了这又是一招着重刺的剑招,就没再继续研究,而是看起旁边的生平来。
“人祖渡劫失败而死,人族将要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了吗?……”
“赵赫德着实不愧是人祖看中的继承人,在四弟子的通力配合之下,竟然没有让失去人祖的人族式微。在击退了兽族以及天外来客的几波攻势之后,赵赫德为了防备对方卷土重来,于是将四弟子分封到前线,这既是为了防外患,也解决了内忧,实在是高。”
“李家弟子有感于人祖之死,认为天命不可违,专注算筹看相之学,真是本末倒置,难道人祖带领人族乘势而起,也是天命所归吗?不过……”
“赵赫德有感自己修为不足,于是潜心闭关修行,将族长之位传给了其子赵本禹,这可不是好现象。”
宋有方迅速提炼出来这里面的有用消息,然后再看起高姓注解来。
出乎宋有方意料的是,这位高姓弟子明明是传承了人祖的棍法,竟然在剑招之上的注解更多于纪要的注解。
纪要之上只寥寥记了几句什么“高梁已为死敌,今生吾必杀梁有为。”
“赵氏仁厚,但与杀伐之道更加契合,闭关只为止杀,实乃不智。”
“赵本禹,……”后续的自己划掉了。
“赵赫德贪功冒进,走火入魔而死,实在是天下的损失。”
宋有方转头看向剑招,细细分辨,上面竟然有一行心法。
“以心塑神,以神御体,以体行剑,以剑证道。”
“此心法可名为‘御心诀’。”
宋有方偷偷抬头看向白杰岭,白杰岭早已收回目光,看到他偷看,于是笑着说道:
“看来小友已经看到那篇心法了,小友的运气倒是不错。”
“不过嘛,那心法乃是近千年前留下的,与当今修士未必很契合,小友可别盲从。”
宋有方也笑了笑,问道:
“前辈想必是练过了,不知道效果如何?”
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白杰岭也和盘托出。
“此心法入门倒是容易,只是没有后续,再加上我不是高姓族人,也不知道这心法和什么功法契合,后续便改练‘金银功’了。”
宋有方点了点头,问道:
“前辈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帮助前辈呢。”
白杰岭说道:
“小友需要做的其实很是简单,只需要持着我的令牌,与本城程无常汇合,随后便每日跟在他身边就行,他不会特意避讳你,小友再将每日见闻交于我的仆人即可。”
“只要程无常查出了凶手,并且将之捉拿归案,若是没能捉拿凶手,那一月之后,小友也可以自去。”
宋有方没想到这位白老门的门主竟然如此善解人意,自己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就可以白得这便宜,他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前辈放心,在下断案的经验不如程无常,但只是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白杰岭呼来老仆,让他陪着宋有方,自己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小友可以在这儿留到明日,明日再去城中燕罗巷找程无常即可。”
“哦,这些饭菜都是些凉菜,等会儿会上热菜,那道‘松鼠鳜鱼’不错。我有事就先走了。”
“前辈客气了,自去即可。”
等到正菜上齐了,宋有方有些吃惊,他见着先上的凉菜也就上了四道,还以为是四凉四热八大碗呢,没想到后续小二来来去去,硬是上了十六道热菜。
他与老仆约定了接头的时间地点和方式,又笑着问道:
“前辈,不知道我能不能去找一个朋友,让他过来和我一起吃啊?”
老仆冷着脸说道:
“尊客客气了,叫我老福就行了,尊客想找人,可以自去问小二,让他们去就行了。”
“是吗?”
宋有方喜出望外,立刻找来小二,让他去张可喜的家里把朱君胜拉来,和他一起解决。
“对了。”
宋有方补充道:
“和朱君胜一起的两兄妹也可以邀请一下,这菜,我们两个人可吃不完。”
小二点了点头,说:
“客官放心,您的口信我肯定送到。”
等到朱君胜噗噗地跑来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
“哇,这不是十里春顶级的筵席,十全十美吗?”
他赶紧坐下,四处闻了闻,说道:
“还行还行,虽然凉了些,但没影响味道。”
“哎老宋,你怎么有钱请我们吃席了?”
宋有方向着他身后的张可喜和张明明打了个招呼,说道:
“我这是借花献佛了。”
他粗略讲了讲,白杰岭与他的交易没有细说。
“这十里春的大厨方想确实有他独到之处,妹妹你可以从中取长补短,再结合自身,做出自己的菜来。”
张可喜先向着宋有方道谢一声,汗都来不及擦便朝着他妹妹说道。
朱君胜没管他们,先吃了两口,然后便给张明明讲解起来,刀法、火候和摆盘,张可喜有时候也说两句,他们两人说得张明明是连连点头。
宋有方诧异地看他一眼,他还真没尝出这么多门道来,不愧是老餮啊。
朱君胜看宋有方已经放下筷子,于是问道:
“老宋,你觉得这些菜里,哪道菜你最喜欢?”
怎么还问到我了?
宋有方看了看杯盘狼藉的桌面,思索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点了点朱君胜身前的空盘,说道:
“这道……”
“红烧鲤鱼。”
“对,红烧鲤鱼,确实不错,不过,松鼠鳜鱼也还行。”
朱君胜眼前一亮,问道:
“你为什么觉得松鼠鳜鱼不错?”
“他是那位白门主临走前推荐的,我觉得确实不错。”
朱君胜转头看向张可喜,说道:
“张兄,你明白了吗?”
张可喜转头看向宋有方,连连点头说道:
“宋兄的计策确实不错。”
“什么?”
宋有方摸了摸脑袋问道。
张可喜转头对妹妹说道:
“经验的影响。”
“这道松鼠鳜鱼其实做得不如红烧鲤鱼,但宋兄因为别人的推荐,无形中加深了对松鼠鳜鱼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