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君胜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话，问宋有方道：
“如果没有白门主的推荐，那你会觉得松鼠鳜鱼更好吗？”
宋有方也明白了，说道：
“应该是不会的吧。”
朱君胜对张可喜说道：
“虽说是耍了点计谋，但这招确实不错，等会儿回你家再补全一下。”
朱君胜三人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走了，宋有方也吃饱喝足，喝了点茶水消消食，便起身往外走去。
“小二，这采离城有什么可以看热闹的地方吗？”
临走之前，宋有方拉着带他进来的小二，问道。
小二向他点头哈腰，说道：
“客官想看些素的，还是荤的啊？”
他笑得暧昧，宋有方听了这话心里便有了些底，于是说道：
“我就想着看看热闹，若不是吃撑了，我便回去躺着了。”
小二知道了他是个好人，便指点道：
“客官这是来巧了，咱这采离城今晚就有个灯会。”
“灯会？”
宋有方看了看外面，这都快打春了，还有灯会呢？
“灯会不是元月十五吗？”
小二说道：
“那是旁的地方，咱们采离城以前也是元宵节办灯会，只是后来改到了这四月二十。”
“虽说是晚了不少时日，但别的地方有出彩的，便会受邀再来采离城一趟，咱的灯会也算是博采众长了。”
“这灯会虽说是晚上举行，但下午便有早早来了的，虽然是没点上灯火，但也有不少稀奇景象呢。”
宋有方来了兴致，说道：
“行啊，那我就去看看这无火之灯会。”
“客官您只需顺着咱这揽春街往下走，走到头儿再右拐到形胜街，再走到头儿便能看到地儿了。”
谢过了小二，宋有方便信马由缰地往下走去，溜溜达达地便听见了嘈杂的声音，也看见有不少大灯的骨架已经立了起来，隔着一条街都能看见。
此时的东南街行人绝迹，来来往往的只有商家，他们都是别的城池元宵灯会上顶尖的人，灯也是顶尖的灯，受邀来采离城再次举行灯会，同来的又是其他城池的佼佼者，自然是想着艳压群灯了。
宋有方来到东南街的时候，便只听见了焦急的指挥声和斥责声了。
“快着点，上面还没扎好吗？”
“再往西边挪两寸，没看着上面的檐廊要压着灯了吗？”
“立柱还没打好吗？这立柱可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马虎。”
石头城的灯会宋有方倒是转过，只不过不想跟着赵继学吃狗粮，朱君胜又忙着转圈吃东西，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转了不到两刻钟便回客栈休息了。
“这晚灯早到，没看见行人挤来挤去，却听见了商家吆来喝去，倒是另一种景象。”
只不过毕竟还早，展示的大灯都只是骨架，光看着光秃秃的竹架和未完工的状态，宋有方还真想象不出什么盛景，还没逛到东南街尾便意兴阑珊。
“还真不如回屋睡觉呢。”
他正这样想着，一转头看见了波澜湖上，岸上的灯还未装好，但船上早已万事俱备，有些心急的也已经点上了各处的蜡烛，只等时辰到了。
波澜湖是采离城的内湖，岸边多是卖脂粉的店铺，湖上的船自然是花船了。
不过不同于平日里的碧波荡漾，现在波澜湖上的船还只是水波荡漾，人们来来往往的不是为了招揽顾客，而是为了准备今晚更加猛烈的冲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听着这有点熟悉的诗句，宋有方转头看向了波澜湖旁的茶涌桥，看见了书生打扮，右手呼啦着扇子的书生。
还是个熟人呢，这不那在碧波潭妹妹被占便宜的书生吗？
宋有方见着成向东来，便没有继续凑热闹，反身回到采离城，去找沧浪亭了，所以不很清楚事件的后续。
就在此时，一个仓皇的声音传来。
“有人落水啦。”
“落水啦，快救人！”
宋有方和孙冲阵齐齐看向了湖中央靠西的船只方向。
“有人落水了？”
孙冲阵将折扇插入腰间，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急切之间，他竟然与一个人撞到了，那人没什么事，孙冲阵反而一个踉跄，他连忙拱手道歉道：
“事情紧急，冲撞了兄台，还请少待，待孙某返回再向兄台道歉。”
说完便匆匆地跑开了。
宋有方脚步一动，也想跟着过去，看见孙冲阵冲撞了一人，他目光一扫，随后察觉到不对，又转移了回来，静静盯着那人。
只见他有粗重的眉毛，长相倒是没什么异常，紧抿着嘴唇，身穿着寻常的仆人服饰，头上也带着不知哪家的仆人帽子，双手提着一根扫把，慢慢往宋有方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人的气度，可不太像是家仆。
宋有方心中想道，脸上没有什么改变，便轻飘飘地与那人相对而行，在两人交错的瞬间，宋有方肩膀一动，便朝着那人碰瓷而去。
那人似有所觉，向外一划，躲开了宋有方的碰瓷。
咦？
宋有方左手一抬，剑鞘朝着那人点去。
那人双手一松，放任扫把倒地，右手轻轻一握，便握住宋有方攻来的剑鞘。
“朋友这是何意？”
宋有方看着他伸到袖子里的右手，微微一笑，说道：
“是在下唐突了，看见朋友身手不凡，便手痒，想来讨教几招。”
“哼。”
那人哼了一声，说道：
“朋友这是想要挑衅城主府的条例，在城里行凶吗？”
宋有方连连摆手，脚步不停，拉开了与那人的距离以示自己没有恶意，说道：
“一时手痒而已，还请朋友放我一条生路。”
那人看了看宋有方，弯腰拾起扫把，默默转身离去了。
他刚才想拿什么？
宋有方不会透视，看不见那人袖子里藏着什么。
不像是用兵器的，更不是炼体武者……
宋有方看着那人渐渐远去，猜测道：
难道也是西域过来的？
不过长相不太像西域人，更像是南疆人。
宋有方缓了片刻，转头看向波澜湖时，落水之人已经被书生孙冲阵救了起来，旁边有两三个人正在感谢他。
“快找大夫过来吧。”
孙冲阵感觉到怀里的人止不住地颤抖，鼻尖传来了如兰似麝的香气，心中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