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偏西,宴席即将散场。
谢琅玉看到路口正在焦急等待自己的夏驰柔,脚步一下子就踟蹰起来。
可夏驰柔心中担忧谢琅玉有没有被皇帝责备,根本没察觉到谢琅玉的迟疑,快步迎了上来。
“郡主,怎么样?那狗皇帝有没有为难你?”
狗,狗皇帝。。。。。。
如今再面对这个称呼,谢琅玉实在是汗颜。
她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没,没,陛下皇恩浩荡,没有和我这等小女子斤斤计较。”
夏驰柔皱起眉来,退后一步打量谢琅玉。
“你怎么了?刚才还和我骂皇帝呢,怎么进去一趟出来改了性子?难道你真的之前得罪过皇帝?你小时候打过他?”
谢琅玉正愁没有理由解释,夏驰柔就递了答案过来。
她尴尬笑着,顺水推舟,“说来惭愧,说来惭愧。。。。。。”
可夏驰柔却皱了皱眉头,不满道: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不是正常么?七八岁的事情皇帝还记着,现在来报复你,可真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这话说的谢琅玉更心虚了,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身后齐云槿一脸喜色,迈着大步过来了。
“见过郡主!”
他先对琅玉行了礼,然后对夏驰柔道:
“夫人!我授官了!”
夏驰柔一怔,紧接着面上一喜,“真的?”
齐云槿连连点头,“当真!翰林院修撰,官居从六品!陛下还赐了宅子和金银宝器!”
“太好了!!”
夏驰柔连连拍手,转头和谢琅玉说,“我收回刚才说陛下小气的话!”
谢琅玉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暗暗咋舌。
翰林院修撰对状元来说可不算是个小官职。
看来自己这位皇兄还真没那么小气。
只是。。。。。。可怜夏驰柔还蒙在鼓里,不清楚那个她以为坠海身亡的车夫如今已经做了皇帝了呢。
齐云槿兴奋道,“夫人,我现在要去和陛下谢恩,你可要和我一起?”
刚才陛下赞了他不忘糟糠之妻,想必是乐得见他带着夫人一起面圣的,所以他特意来邀请夏驰柔一起去谢恩。
好为自己在皇帝面前刷好感度。
面圣的机会十分难得,夏驰柔正要点头说好,却被身后的谢琅玉一把拉住了胳膊。
“夏驰柔!不可!”
回头一看,谢琅玉神情紧张,正定定将自己望着。
她有些疑惑,“啊?为何?”
“因为,因为。。。。。。”
谢琅玉绞尽脑汁想不出理由,最后强硬道:“因为本郡主要去御花园溜达溜达,要你作陪!”
谢琅玉怎么说也是郡主,她不放人走,夏驰柔和齐云槿也没有办法。
最后夏驰柔被谢琅玉拉去逛御花园了,而齐云槿只得自己一个人去谢恩。
谁知他和一起被授官的几位进士一起去清凉阁谢恩的时候,却被告知皇帝已经离开了。
。。。。。。
御花园另外一头的宫道上,天保正跟在玉辇旁,陪着皇帝回宫。
他小心翼翼道:“陛下,新授官的大臣们还没有来和您谢恩呢,您就这么回去了,会不会不太好?”
谢泽修揉了揉眉心,“朕不想再见到他。”
天保讷讷低下了头。
这个齐云槿,真是没眼力见!
非得在陛下面前秀恩爱,他刚才若是少说两句,陛下也不至于这么沮丧!
一个臣子,竟然能让当朝皇帝委屈至此,真是。。。。。。
越想越气!
天保忍不住出声,“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就算这齐四夫人是臣妻,但只要您想,其实还是有办法的,您何苦这样苦着自己呢?”
谢泽修自嘲一笑。
他何尝不想硬抢?
他做梦都想!
可夏驰柔为了他曾经自杀,他不能再冒一次险!
现在只要她好好活着,只要她。。。。。。
沉默间,旁边的御花园隐隐传来女子交谈声:
“夏驰柔,那个。。。。。。你还记得之前给你驾车的那个车夫谢修吗?”
是谢琅玉的声音!
谢泽修微微抬手,玉辇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