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傍晚的御花园,静谧之中带着幽幽的花草香气。
各色在京中难得一见的牡丹,此刻在御花园中成簇成簇开放,夏驰柔沉浸在这难得一见的盛景之中,啧啧咋舌。
忽地身旁一直沉默着的谢琅玉问了这样一句,她抚摸花枝的手骤然一顿。
夏驰柔笑容渐渐淡了下来,装若无意道:
“怎么提起他来了?”
谢琅玉攥紧了帕子,“我就是问问嘛,我记得你当初。。。。。。对他很上心,还求我放过他,后来他坠海了,你回来还生了好大一场病。。。。。。”
刚才见过皇帝,得知了皇帝的态度之后,谢琅玉就有些为好友担忧。
皇帝都翻篇了,夏驰柔若是还念念不忘,对她自己不好。
只见夏驰柔偏过头去,回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问这个做什么?”
谢琅玉顿时露出笑容,“过去了就好,过去了就好,我就是怕你过不去,如今齐云槿在京中做官,正是你做状元夫人,荣华富贵的好时候,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去惦记什么不该惦记的人。。。。。。”
谢琅玉的话奇奇怪怪的,夏驰柔疑惑望了过去。
“什么不该惦记的人?郡主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谢修还活着的事情她谁都没有说过,可谢琅玉为什么突然提起。。。。。
“啪嚓--”
忽然间,花。丛后响起一道踏枝声,两个人视线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什么人?!”
花。丛后的天保警告似的瞪了一眼不小心踩碎花枝的小宫女,吓得小宫女颤巍巍连忙跪倒。
无奈,天保只能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
“谁人在后面?!陛下在此,还不来拜见?!”
谢琅玉心中一惊,带着夏驰柔绕过花。丛,来到宫道上拜见皇帝。
要死。
自己去哪里不好,带着夏驰柔在宫中乱晃,若是不小心被夏驰柔发现当今圣上就是谢修,她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而玉辇上的谢泽修眸色复杂,还在因为刚才听到的话而震惊。
她为了自己还求过琅玉?从海上回去之后还生了一场大病?
谢泽修心中一痛,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他真该死啊。
这是几个月以来他第一次见夏驰柔。
看着那往日里在自己面前狡黠活泼的小孔雀,此刻恭敬匍匐在自己脚下,冷淡疏离,谢泽修喉头微涩。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这位是。。。。。。?”
第一次面见皇帝,原本恭恭敬敬的夏驰柔心中一惊。。。。。。
这声音。。。。。。?
怎么有些耳熟?
她正要抬起头来偷瞄一眼。。。。。。谁知身旁的谢琅玉一巴掌将她的脑袋按了下去!
“放肆!不可直视陛下,要垂着头回话!”
说罢她连忙抬头赔笑,一脸邀功似的冲着谢泽修乐。
那意思俨然是:陛下,我厉害吧?没让您身份暴露。
谢泽修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夏驰柔得了谢琅玉警告,头垂得更低,姿态更恭敬。
“回陛下,妾身是今科状元齐云槿的夫人,陪郡主来逛御花园的,无意打扰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谢泽修喉头滚了滚,声音微哑:
“齐云槿的夫人?听齐云槿说,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情深意笃,可是真的?”
这。。。。。。
夏驰柔有些纳闷。
这位陛下真是奇怪,她一个臣子夫人,第一次面圣,他问人家夫妻关系好是不是真的?
况且听起来陛下的语气怎么那么奇怪呢?
若是她没听错的话,还略微带了些酸意。。。。。。
夏驰柔皱了皱眉。
但不管如何,齐云槿刚授官,自己眼看着就要做风光无限的状元夫人了,总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吧?
她磕了个头。
“回陛下,自是真的,夫君待妾身极好。”
下一刻,皇帝明显比刚才更冷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真的?”
夏驰柔:?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
况且真的假的重要吗?
正要回话,身后响起一道呼喊。
“夫人!”
去谢恩没见到皇帝的齐云槿赶回御花园找夏驰柔,刚拐过宫道,就看到夏驰柔的身影跪在远处。
他跑过来一看,花。丛后竟然还有皇帝的玉辇,连忙跪了下来。
“臣齐云槿,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