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微雨,夏驰柔一早就起来跟着运盐队伍了,又疲乏又冷。
得知前方有驿站可以歇脚,十分高兴。
齐云槿也被感染了,笑着掀开车帘,朝外面望去。
“夫人,前面有个馄饨摊子,我们去那里吃些热食吧?”
这样冷的天吃些热食当然是好的,夏驰柔点了点头。
“都听夫君的。”
等在马车旁接夏驰柔下车的谢修听了这话,神色不易察觉地冷了冷。
等齐云槿和夏驰柔都下了车,朝着馄饨摊子走去,谢修也和其他下人一起,选了张齐云槿和夏驰柔旁边的桌子坐定。
只听齐云槿乐呵呵地招呼老板。
“老板!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说罢回过头来笑看着夏驰柔,“为夫一直记得夫人喜欢吃馄饨,还要皮薄馅大的,加些虾皮进去最好!”
夏驰柔扯唇敷衍笑了笑,没说什么。
喜欢吃馄饨的想必是之前的夏驰柔,她对这种街边小食只是可有可无,并无特殊的喜好。
但是齐云槿没有察觉到她神色间的敷衍,而是兴冲冲地从老板手中接过两大碗馄饨,将其中一碗摆在了夏驰柔的面前。
“来!夫人!趁热吃!”
夏驰柔低头看向那碗馄饨,手中拿筷子的动作却骤然一停,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旁边的齐云槿还恍若未觉,低头猛猛吃了两大口,才看向夏驰柔。
“夫人怎么不吃呀?这馄饨要趁热吃才好呀!”
夏驰柔尴尬笑了笑,看着碗里绿油油的一片,却始终无法下筷。
正在纠结之际,旁边一只修长有力的臂膀伸了过来,将一大碗热气腾腾且没有芫荽的馄饨摆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的那碗则被人端走了。
头顶骤然响起低沉的声音:
“夫人不喜欢吃芫荽,还是吃这碗吧。”
夏驰柔猛地抬头,目光顿时撞进了谢修黑沉闪着幽暗光芒的眸子,她的心跳一个不稳,咚咚咚地撞击着自己的胸膛。
这一幕完全被旁边的齐云槿看在眼里,他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妒意,射向谢修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冷嗤道:
“我不知道夫人不吃芫荽吗?要你多事?!”
这个谢修,真是哪儿哪儿都有他!
他的夫人何时需要他来关心了?
只见谢修讥讽地扯了扯唇角,道:“四少爷既然什么都知道,想必不用属下多言。
只是不知道四少爷知不知道,咱们身后已经被一队人马盯上多时了呢?”
“什么??!!”
齐云槿顿时提高了音量,噌地站起身来四下张望起来。
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看得谢修心里想笑。
“四少爷还是镇定些吧,若让对面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们了,他们想必会破釜沉舟,直接攻上来!”
此话一出,齐云槿连忙收回了四下张望的目光,哆哆嗦嗦坐回了位置上。
盗匪劫掠运盐队伍的事情他曾经经历过,那是何等惨烈?
更何况他们这趟押运的马队和打手都是临时组建的,战斗力和府里的私兵根本不能比,若真是被人盯上了,就怕是凶多吉少。
他吓得额头冷汗都出来了,握着筷子的手忍不住颤抖。
只听头顶响起谢修冷静的声音:“四少爷和四夫人在此安安稳稳吃完这顿馄饨,不会有任何危险,稍等我们去旁边的驿站商量对策。”
说罢便退回了自己的桌子。
而捧着热气腾腾的馄饨碗的夏驰柔心中却五味杂陈。
自己和谢修只一起吃过一顿馄饨,就是自己给他下那虎狼之药的那一次,没想到就那么一次,谢修就记住了自己不吃芫荽。
她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热腾腾的馄饨汤,只觉得今日的馄饨格外鲜美。
饭毕,一行几人朝着驿站而去,齐云槿和夏驰柔并肩而行,谢修落后两步跟在二人身后。
这处驿站虽然比邻河边码头,但因为这码头来往不运人,只运货,所以荒凉了些,人少了些。
驿站也由茅草搭成,不甚像样。
夏驰柔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乡间的泥巴路里,正蹙眉看向远处的码头。
一个不注意,忽地一道黑影蹿了过来,“嗷呜--”一声,便冲着齐云槿夏驰柔二人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