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疑虑还没等抓住,就被打断了,齐云槿回过神来,连忙扶起面前纤弱的女子。
“瑾月姑娘,快起来!这当真是折煞小生了。
当初我答应第二日去见你,没想到去晚了,你不会冤我吧?”
哄风尘女子的话,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哪里就能当真了?
但面上君子还是要做一做的,他特意询问了一道。
苏瑾月柔婉一笑,“公子知道当日那贵人花了多少银子包下妾身的,自然是在当场喽。
如此,怎能说是去晚了呢?
公子救妾身两次,是小女子最大的恩人,小女子感激你还来不及,哪里会冤您呢?”
齐云槿勾唇一笑,暗道这小女子上道。
“最大的恩人。。。。。。”他手中折扇挑上苏瑾月下颌,“那位为你一掷千金的公子难道不是你最大的恩人吗?怎会是我?”
苏瑾月低头害羞一笑,“齐公子真会开妾身玩笑。妾身和那位公子素未谋面,都不知道恩人长什么样呢。
况且他一掷千金之后,就把我抛到了脑后,想必就像妈妈说的那样,不过像救路边一只小猫小狗一样随意吧。”
她顺着齐云槿折扇的方向扬起下颌,月白面庞靠近他,呵气如兰。
“哪有公子像及时雨一般救我情深义重呢?”
美人儿投怀送抱,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齐云槿伸手搂住苏瑾月腰身,二人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重新进了客栈。
。。。。。。
客栈后门处,苏瑾月的贴身婢女莲儿左顾右盼,确定没人之后,从怀里掏出几个银锞子丢到面前一男一女的手中。
接银子的赫然就是刚才打骂苏瑾月的鸨母和车夫。
“咦?姑娘,说好的三两银子,怎么就给了这些?”那“鸨母”用牙齿咬了咬银子,确定是真的,发出疑问。
“哼--”莲儿冷哼一声,“姑娘说了,你将姑娘抓痛了,所以扣一两银子!”
说完转身就要走。
“哎--姑娘!事情可不能这样做!我不抓痛怎么能演得逼真呢?说好的三两银子就是三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我就少了你待如何?”莲儿挣脱那女人的拉扯。
“你!你敢少我的银子,我就去那位公子面前告发你家姑娘是专门演戏给他看的!”
女人叉着腰,大声嚷嚷。
“你!”莲儿气急,只得赶快去堵她的嘴,“你给我小点声!给你给你!”
她从荷包里又掏出一两银子,连忙丢进那女人怀中,然后匆匆进院子去找苏瑾月了。
不远处的路口,一个高门贵府丫鬟样的女子见到这一幕,疑惑地摇了摇头,但她以为不过是寻常拉扯,并不甚在意,转身离去了。
。。。。。。
时间倒退回一天前,夏驰柔一行人还被困在应天府府衙后面的静舍里。
这位琅玉县主说是对月见公子情有独钟,却迟迟没有从扬州赶来,将涉案人员困在府衙里,自己却姗姗来迟。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消息,说琅玉县主到了,让夏驰柔前去听训。
两个丫鬟要跟上,夏驰柔厉声阻止:
“你们两个不许去!”
她转身面向衙役行礼,“官爷,我的下人都是听命于我,要审审我一个就够了,还是不要牵连他们。”
她朝着隔壁的方向抬了抬下颌,“包括那个车夫。”
这两日夏驰柔使了不少银子,官差自然要卖她个面子,况且的确如她所说,审主子就够了,于是点头允了。
鸣玉和清越却不依,“夫人!您怎能一个人去?让奴婢跟着吧!”
一向温和的夏驰柔此刻却冷了脸色,“再多嘴一句,回去就将你二人发卖了。”
鸣玉和清越一噎,含着眼泪闭了嘴。
如此,夏驰柔才跟着衙役离开了。
谢修是男子,又是下人,一直被关在隔壁耳房,并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
骤然间听到隐约的嘈杂声,他迅速起身来到耳房那道破败的木门前,循着缝隙朝外望去。
正好看到夏驰柔被衙役夹着请了出去。
那一抹娇小的身影夹在高大的衙役之间,显得格外清瘦单薄。
谢修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扣在门扉上,随着逐渐加重的力道,指节逐渐泛白。
狭长的眸子逐渐眯起,他来到旁边院墙,敲了敲最薄弱的那块,低声叫两个武婢。
“清越?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