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她也想清楚了,皇帝若想做什么事,谁能阻止?
既然螳臂当车是徒劳,还不如好好接受。
自己如今身份尴尬又微妙,还是要哄好皇帝,徐徐图之。
不然等秘密暴露的那一天,皇帝雷霆一怒,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在谢泽修伸手揽过来的时候,夏驰柔乖顺靠在了他的怀里。
“陛下关心妾身,妾身知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陛下。身份摆在这里,妾身不好如从前一样胡来。”
她偷眼看了看皇帝,见他眉目逐渐温和,才试探道:
“和离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才能不落人话柄,还请陛下耐心一些,好吗?”
谢泽修视线睨过来,“只要你想和离,有朕在,自然无需你多费心。”
顿了顿他接着道,“此事朕已经安排好,魏国公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只需要尽快和齐云槿说清楚,签下和离书就好。”
这么快??
皇帝已经搞定了魏国公??
夏驰柔暗暗心惊,面上却不显。
只是应道,“妾身知道了。”
见她乖巧,谢泽修心情大好,转过身来面对夏驰柔,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只要你今后都如此乖巧,之前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记住,只要日后还要和齐云槿见面,都必须告诉朕。
少安会一直跟在你的身边,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传话。”
夏驰柔勉强露出笑容,点头应了下来。
“咳咳。。。。。。”
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凉风,昏昏沉沉的夏驰柔一个激灵,咳嗽了两声。
谢泽修抬眼一看,原来是角落立柜旁的窗子还留了一条缝。
他起身下床,将夏驰柔按在床榻上盖好被子,自己迈着长腿,赤脚下去关窗。
刚来到窗边,他的长袖不小心带了窗边的柜门一下,他回头扯了下袖角,柜门微微开合了一瞬。
然后便有什么东西顺着柜门滑了出来。。。。。。
谢泽修关好窗子,满不在意弯腰,准备将那东西重新塞回柜门,可刚拿起来一看,他的动作便是一滞。
那赫然是一只做了一半的婴儿袜子。。。。。。
床上的夏驰柔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嗓子像是被人摄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谢修打开柜门,看到了里面笸箩里做了一半的婴儿鞋袜衣衫。。。。。。
下一秒,皇帝带着探究的视线便射了过来。
“呵呵。。。。。。”
夏驰柔干笑着,声音都有些变调,“让,让陛下见笑了,这是,这是给阿洲孩子做的小衣,针脚有些差。”
等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才听到谢修嗤笑一声道:
“的确有些差,这些事情交由他府里的绣娘做就好了,你费什么功夫?”
夏驰柔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这是妾身对侄儿的一点心意罢了,让陛下见笑了。”
谢泽修将东西放好,重新回到床榻边。
“半年前,朕在苏州赈灾的时候,正好救下一个刚出生的婴孩,那下人当时说他们是扬州夏府的人,想必就是这孩子了?”
这件事素冰和夏驰柔说过,她当然知道当初就是谢泽修救下的晏儿。
这种巧合让她心惊,也让她害怕。
可她只能装作惊讶的样子,“竟然还有这种事?当初。。。。。。妾身只知道阿洲府里的白氏是在寺庙生产的,还不知道曾经遇到危险了!
这么说,陛下还是晏儿的救命恩人了,改明儿要让阿洲来感谢陛下才好!”
谢泽修扯了扯唇角,“举手之劳罢了。”他顿了顿接着道,“只是。。。。。。阿洲未婚便让妾室生子,此事多少有些不妥,你做姐姐的还是要多规劝。”
夏驰柔讪讪点头应下。
心里暗自默念,阿洲,对不起了,此事就委屈你帮姐姐背锅了!
庆幸还好谢琅玉谨慎,给自己来信说,那日在天香居,皇帝的暗卫来和她交代自己去向时,看到晏儿了,而她解释说这是夏驰洲的孩子。
不然两相说的话对不上账,让谢修怀疑就不好了。
。。。。。。
等夏驰柔沉沉睡去,谢泽修才离开了司乐司。
暗卫们早就支开了闲杂人等,所以没有任何人发现皇帝来过。
这次谢泽修没有坐轿辇,而是选择步行回去。
此刻,他的脸色和脚步一样沉重。
不一会儿,便有暗卫上前来报:
“陛下,照您的吩咐,属下去夏府四周打听过了,的确和慎初郡主说的一样,邻居们都说那孩子一直住在夏府,应当是夏驰洲的孩子没错。”
皇帝锐利视线扫了过去。
“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