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么奇怪的东西你是从哪得来的?还挂在身上?”亓鹤珉斜倚在马车的靠垫上,眯着眼睛打量着程纪榕衣摆处溜出来的一小块布料。
程纪榕拍开他伸过来的手,“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就行。”
“不就是给你绣了个香囊么,看你都宝贝成什么样子了。”亓鹤珉将手枕在头下,挪揄道。
“宝贝又如何,值得。”程纪榕眼皮也不抬,也不知道说的是人还是香囊。
亓鹤珉却是习惯了他提到云扇时候是不是冒出来的酸味,虽然全身还是冒出了一阵鸡皮疙瘩,“这趟咱们出来这么久,你就放心让小扇子一个人在靖王府?”
平时人在靖王府的时候都恨不得栓在裤腰带上的人,他就不信程纪榕这趟路走的会放心。
“我自有安排。”程纪榕又翻了一页书,语气淡淡。
“那你家小扇子放心你么?”亓鹤珉忍着笑,想到云扇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知道抓住了程纪榕的痛脚。
程纪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卉俪放心你就行。”
亓鹤珉语焉不详的嘟囔了一声,不再说话,和纪榕说话真是越发的没有意思了,也只有提到他们家小扇子才能多说两句,其他时候都不多带理会的。偶尔还要拿话戳他心窝子,左右是说不过他,还不如睡一会儿呢。
马车行驶的并不平稳,忽然像是不知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响,复尔又是一阵死一样的寂静。
程纪榕慢条斯理的合上手中的书,抬脚踹了踹犹闭着眼睛假寐的亓鹤珉,“再睡就死了。”
亓鹤珉睁开眼睛,“这不是有你么?我出去不是拖累你么?”
程纪榕也不管他,将门放在马车车门上,道,“要么出来,要么你就睡死过去吧。”
说话间外面已经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想来是傅荀他们已经动手了。
亓鹤珉知道程纪榕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睡死……也许就算真的不被砍死,他也有法子让自己睡死过去。想到这里,亓鹤珉浑身一个激灵,使了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好了,好了,我不就是说笑么,走吧,走吧!”
马车外面傅荀与十六正气定神闲的对付着六七个黑衣杀手,余光撇到才从马车里出来的程纪榕和亓鹤珉,骂道,“你们倒真的是沉得住气啊,我们就不该挡着,让你们被砍两刀才好。”
亓鹤珉正要回嘴,就听程纪榕说道,“阿珉,别理他,他不过是想家了,也许是想他母亲了。”
亓鹤珉立刻会意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阿荀,你也太小家子气了些,这趟出门时间这么久,你不得想出毛病来?不过没事,纪榕会医术,有什么毛病他给你瞧,不收钱!”
傅荀被他们一唱一和的话气的红了脸,“你们才想自己母亲呢!”可是纵然如此,浑身的怒气也没出可以发泄,只好加倍的还到了几个刺客的身上。
几个刺客都是死士,虽然十六和傅荀并没有要他们命的意思,可不等程纪榕和亓鹤珉动手,六个人相互对视一眼, 一齐咬破了嘴里的毒丸,几乎是瞬间,几人脸色铁青,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呦呵!”亓鹤珉走近几步,“纪榕,这毒的劲儿还挺大啊,看得出来是什么毒不?”
程纪榕看也不看他,兀自走到几个倒地
的刺客面前,选了一个脉搏还算强健的,快速点了他身上的两个穴位,“你当我是炼毒的么,不过这毒倒也不是没法可医,十六,将这人带上。”
“走吧走吧,我的肚子饿死了,天黑前还想赶到最近的镇子上吃点东西呢。”亓鹤珉拍着肚子道。
“今儿早上谁让你不吃的。”傅荀道。
“那东西血淋淋的,怎么吞的下去!”亓鹤珉哇哇叫道,“都怪纪榕,偏偏让我看到了那开肠破肚的东西。”
“你说什么?”程纪榕似笑非笑的转过头看着他。
亓鹤珉立刻噤声,虽然从小是兄弟,可程纪榕瑕疵必报的性格,可不管这些!这世上唯一让他放在心里头的人又不在这里,这会儿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身边两个人,必然是巴不得他被整的,哼,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吧。
这么想着,亓鹤珉立刻又露出了狗腿的笑容,“没什么,走吧,咱们赶路去。”
与此同时。
“怎么有这么多要去的宫宴呢?那里的规矩真是太麻烦了。”云扇坐在马车上,软软的和王妃抱怨。
“这回可是指了你让你去的,你该注意这些,到时候可别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王妃柔声嘱咐她,“听说这宫宴上两位公主也会去,华静和华暮两个都是挑剔的,说话时候,前后要想想通透……”
云扇又是叹了一口气,真是太麻烦了……
“王妃,你知道世子哥哥是去哪儿了吗?”云扇忽然又想起来,一直忘了问王妃了,她是柿子的母亲,总该知道一些吧?
却没想到王妃只是摇了摇头,眼里多了些担忧,“这些只有王爷知道,榕儿虽然早早是个有打算的,可是,唉,我心里也总是放不下……”
云扇握着王妃的手宽慰她,“世子哥哥那么厉害,总不会出事的。”
亓鹤君下了马车,却也不走,背手站在宫门口,一旁的人看着疑惑,却也不敢上前询问。
靖王府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