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后,汪恕、温卿卿、霍之麟三人聚首,齐齐摇了摇头。
破坏的太彻底了,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
“我们去平县大牢看看?”
虽然明知道能在大牢中动手,那些人必不可能留下什么线索。
但是抱着一线希望,几个人还是去了。
果然,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线索。
负责引路的狱卒讪笑:“大人,这可是那代知县下的令,说咱们大牢太脏了,他没法进来查案,要求咱们把大牢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就连这间……也不例外……咱也是没办法……”
狱卒也是听命行事,这没什么好指责的。
只是看着干干净净的牢房,心里那火是真的很难压下去。
就连一向淡然的温卿卿都难免露出了一丝怒气。
“来人!”汪恕一向不是委屈自己的主,“去,把那代知县给我带过来!”
“故意毁灭罪证,本都督倒要问问,他是不是幕后之人的同伙!”
那代知县本来就被东厂的人拖走软禁在自己的卧室,气得不轻。
看到东厂的人又气势汹汹的推门进来,吓得不轻,张嘴就喊救命。
救命没喊两声,就又被堵上了嘴,一路拖到了大牢。
一路拖行之下,那代知县看起来活像个乞丐,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膝盖处的裤子都被磨了个大洞。
“汪恕你到底想做什么!我都已经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房里不出来了!到底又哪里惹到你了!”
被扔在屋里的男人揉着自己破皮的膝盖,活动活动自己被拽的生疼的胳膊,自觉占了理,还没完全站起来就在那“叫屈”了。
霍之麟看见他就来气,二话不说上去又补了一脚。
“你有理!你是叫老有理吧啊!”
霍之麟常年练武,这结结实实一脚可不玩虚的。
那代知县被霍之麟一脚踹的直接脸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那代知县摔成这样都没老实,那嘴都是一下都不愿意停啊。
温卿卿不想再听这人在这废话了。
监狱中最不缺的,就是行刑用的物件。
左右环顾了一周,温卿卿选定了一条带倒刺的鞭子。
温卿卿个子小,刚刚还一直站在汪恕和霍之麟的身后,被挡的严严实实的。
以至于那代知县进来的时候,压根没看到她。
更别说注意到她去拿了一条鞭子了。
鞭子被凌厉的风裹挟着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啊——你谁啊!怎么敢打我!我可是举啊!人啊!停下!啊——”
温卿卿面无表情的把鞭子甩的虎虎生风,每一下都毫不留情。
带着倒刺的鞭子每一下都能连带着撕下来一部分血肉。
没几下,那代知县身上的衣服就被抽烂了。
再打几下,那代知县的身上被抽的见血了。
抽的那人开始讨饶后,温卿卿冰冷的眼神与那人的目光短暂交锋,冻的那代知县瑟缩了一下,满眼的恐惧。
见温卿卿将人抽老实了,霍之麟呲着个大白牙在那傻乐。
“卿卿厉害!”
汪恕对着温卿卿也面露笑意,还拍了拍手以示“干得漂亮”。
一转眼再去看那代知县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又都成了面沉似水。
那代知县也是被打怕了,这会缩在角落里老实得不得了。
狱卒有眼力见的给屋里的几个人搬来凳子,让三个人都坐下。
汪恕也不客气,一撩衣摆,靠着椅背坐的大马金刀。
“跪下!”
那代知县本就被打的三魂丢了七魄,被汪恕喊着怒气,气势磅礴的一呵,赶紧连滚带爬的调整好姿势,跪好。
他可看见了,刚刚一言不合就打人那女疯子,手里还提着鞭子呢!
“叫什么?”
“赵乾。”
“身份来历!自觉点!”
“是是是!晋安人,二十三岁取得举人功名,是晋安府知府本家的侄子,此次来奉命来平县,是代知县职位,安定平县的。”
“来了之后都做了什么?”
“就是处理处理公文,然后应酬应酬……”
“案子呢!”
汪恕问的心平气和的,温卿卿适时在后边甩着鞭子,看了这赵乾一眼。
赵乾被他看的猛烈地抖了抖,开口都带上哭腔了。
“查了啊!是我让人给那五六十个人收了尸,然后封了现场啊!而且我那个于亮死之后我也来看了的!”
“看出什么了!”
“就……太脏了啊!那么脏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啊……所以我就让人把这大牢都洗了洗,不洗干净都进不去人,怎么看啊!”
就连门口侯着的狱卒听到这话都笑出声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那你洗干净之后查出什么东西了么?”
“没……没有……”
那赵乾一看几个人的表情,知晓自己说错了话,声音刷就低了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这人还不忘为自己辩解。
“我不是查出那于亮不是自杀了么?”
汪恕锐利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这个蠢货三四遍,开始一点点细细地盘问细节。
一个时辰后,三个人一同出来。
汪恕对侯在门口的狱卒道:“刑讯逼供会么?”
狱卒这几天被这个代知县折腾的够呛,闻言搓搓手,响亮的回道:“会!”
“会就行。”汪恕伸出手,拍拍狱卒的肩膀鼓励他,“给本都督好好地招待他。”
“什么时候他说实话了,告诉守在这的东厂的兄弟一声,给你记头功。”
狱卒闻言,眼睛更亮了。
看屋里那还在擦汗的赵乾,跟看一坨行走的金子差不多。
在屋里憋了那么长时间,一出来霍之麟就憋不住了。
“那赵乾不对劲吧?”
刚刚问细节的时候,那赵乾看似答得滴水不漏,来来回回的回答的都一模一样。
但就是这份一样,才让人觉得不对劲。
霍之麟没在跟着温卿卿查案之前,从来没接触过查案的知识。
但是刚刚那赵乾招供的姿态,让他本能的觉得不太对。
“有点像……我家里那些做了假账的掌柜,被我爹盘问时候的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