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的疯状没有吓到任何人。
大家不约而同的围在高明的刑床边,看高明疯狂的挣扎,但却连刑床都撼动不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汪恕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看样子,这个长寿街……真有好地方啊……”
高明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老吴耐心的过去检查了一下高明的状况,发觉这人隐隐撑不住的迹象,保险起见,他出去端了一碗药进来。
那药一进门,一股子馥郁又糜烂的味道在牢中弥漫开。
温卿卿鼻子动了两下,认出了药碗中的东西。
霍之麟和杜明启明显也认出来了,双双抬起手,快速捂住口鼻。
“罂粟花瓣煮成的汤药,只是闻闻味道对人体没有什么危害。”
汪恕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老吴怕几位贵人不放心,跟在后边又解释一句。
“这东西是好东西,给犯人喝了之后,有一定的止痛、镇静作用,能让犯人精神上舒适很多,还能辅助瓦解犯人的意志力。”
“审问的时候,用好这东西,事半功倍。”
罂粟因为有成瘾性,对人体也有不小的危害,用来审问死刑犯……这倒是个好用法。
果然,喝了罂粟花瓣煮出来的汤药不过片刻,高明整个人都舒展开。
刚刚还抽搐着翻白眼,现在已经舒服的开始哼唧了。
默默记下这个知识点,杜明启放下遮住口鼻的手。
“那现在我们怎么安排?”
霍之麟下意识的看向了温卿卿,想知道她的想法。
杜明启也看向温卿卿,明显也是在等温卿卿拿主意。
三个人,两个男人,但都下意识去看女生的反应。
汪恕看到三人的表现,挑挑眉,眼中划过兴味。
从调查资料和最近的相处看,霍之麟和杜明启都不是什么色令智昏的人。
虽然资料上有提到似乎是温卿卿主导了之前几起案件的调查,但似乎也没有表现的很夸张吧?
虽然温卿卿在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能看出来是挺聪明的。
但似乎也没特殊到能主导两个本身已经非常优秀的男人吧?
汪恕有心想看看温卿卿到底哪里征服了这两个人,也没说话。
温卿卿看了汪恕一眼,确认汪恕没有说话的意思,她略一思索,决定了。
“大哥,长寿街,汪启辅助。”
“汪都督、霍之麟、我,平县。”
这想法与汪恕不谋而合,他表示没什么已意见。
唯一有意见的,是杜明启。
“只有我一个人留在京城?”杜明启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我一个少卿,从五品,连上早朝的资格没有,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恐怕顶不住。”
这事情温卿卿自然也想到了。
她看向汪恕。
汪恕会意站出来:“我一会带你进宫面圣,求一道旨意,在案子结束前,给你调一队禁军辅助。”
禁军是直属天子军队,个顶个都是好手,而且在京中行走,代表着天子的脸面,行走间,总有便宜。
如此一来,汪恕带着东厂的人,可保平县一行人的安全。
杜明启坐镇京中,手握禁卫,可保京中局势安定。
那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禁军,圣上能同意调给我么?”
汪恕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道:“圣上那边要问了才知道,估计没什么大问题,你先去收拾一下,准备随我进宫吧。”
老吴摸摸鼻子,弱弱出声:“那我呢?高明送去东厂的话,我……”
老吴是个人才,汪恕的态度十分良好。
“老吴,你担心什么,高明都送去东厂保护了,你肯定也一并去东厂啊,必不会让你出事。”
已经见识了老吴的手段的汪恕早就起了爱才之心,早就盘算好了。
借着将高明送到东厂保护的时机,把老吴一并打包送去东厂。
人一进去,那糖衣炮弹轰炸上去,汪恕就不信老吴还能选择出来。
汪恕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但是人家说的每一句都在点子上,确实没法反驳。
大理寺就算想留人,现在这情况,也留不住。
杜明启只能挤出一个“友好”的微笑,跟着安抚老吴。
“对,老吴,你先去东厂,现在这个情况,东厂更安全一些。”
“老吴你就安心在那待一段时间。”
东厂在民间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朝廷鹰犬、欺凌弱小、宦官乱政,抄家灭族……
虽然他对汪恕的印象还不错,但是乍一听要去东厂,还是有点怂怂的。
老吴下意识的征求他最熟悉的温卿卿和霍之麟的意见。
见到两人都点了头,老吴这才安下心,同意了去东厂。
“我先带着杜明启进宫,然后回东厂安排一下,今晚派人过来接高明和老吴。”
安排好细节后,几个人分头行动。
汪恕和杜明启进宫,温卿卿和霍之麟回杜府,老吴过来之后,就住在杜府,但也没什么行李,就留在大理寺狱和高明一起,等汪恕派的人来接。
与此同时,平县。
何叁和周坝躲在狭小的巷子尾部的柴禾堆中。
通过柴火交错之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十几个人在巷子口短暂的停留了一下,然后又选了个方向继续追逐。
何叁同周坝无声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没有动弹。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七八个人又回到了巷口。
“大哥,应该是真的不在这,咱们也去追三哥走那条路吧!”
为首的人还是不死心,他的目光逡巡在巷子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脚步越来越近。
一步、两步、三步……
他站在了柴火堆前。
“大哥,你看,真没有,咱走吧。”
“好吧。”
柴火堆前的男人沉声应了句,转身要离开。
看着那人转身,周坝心中来不及松口气,那个男人就忽然动作迅猛的转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反射着寒光的剑。
木头怎么可能挡得住剑好在何叁反应快,在男人挥剑的一刹那,何叁抽刀格挡。
“噌——”
刀剑相交的嗡鸣刺的人耳膜生疼,但臌胀充血的心脏跳动声,比那嗡鸣声更大。
何叁架着男人的刀,脸上还溅着不知道谁的血。
“周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