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业见崔静和疯了一样,整个人又哭又笑。
嘴里不停在念叨,但又听不清到底在念叨个啥。
他将手伸手兜里,指腹下意识摩挲了一下巧克力的包装纸。
眉头皱了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紧接着将手抽出来,握住旁边一脸懵懂的军军的肩膀。
蹲着下身,放轻语气:“军军,你去旁边玩一下,我跟你妈妈说几句话。”
说完,他还替军军剥开巧克力的糖衣,将糖塞到他的嘴里。
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去旁边。
军军回头看了眼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崔静。
见她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点了下头,乖乖走到一旁。
确定军军走远后。
周承业站直身子,语气平静:“崔卫生员,我已经结婚了。”
崔静回过神来,看向周承业的眼神十分茫然。
周承业继续道:“就算我没结婚,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咱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
周承业这番撇清关系的话,像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扇在崔静的脸上。
她瞬间涨红了脸,牙关紧咬,心里升起一阵屈辱。
周承业说完,抬腿要走。
想了下,又补了一句:“对了,提前祝你和刘连长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确认自己已经把所有事都说得很清楚,没有再留下任何让崔静误会的地方后。
周承业微微松了口气,抬腿离开。
留下崔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周承业的背影。
直到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彻底从她视线里消失。
她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猛地蹲下身,捂住脸崩溃大哭。
军军站在不远处。
小小的身子僵着,眼神呆呆地落在蹲在地上的妈妈身上。
他听着妈妈的哭声混着含糊的骂声,断断续续飘过来。
他想要上前安慰,但走了两步,又有些不敢。
于是只能继续站在原地,嘴唇动了动。
突然觉得周叔叔给他的这个叫巧克力的东西真的好苦。
好苦。
林望舒估摸着自己应该是和周承业前后脚回家。
因此她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水泡脚。
盆里的水都快冷了,也没看到周承业的身影。
林望舒一边嘀咕:“周承业这人干嘛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一边偷懒不想去倒水,干脆继续把脚放盆里,在那磨磨蹭蹭。
“吱呀——”
门口终于传来推门声。
林望舒猛地抬头,目光精准落在门口的周承业身上,脸上写满惊喜:“周承业,你终于回来了,我正担心你呢!”
周承业推门前,脸色还黑沉沉的,带着一丝火气。
此刻全部消失不见。
他眉头不自觉拧成一团,声音里带着一丝戒备:“你想干嘛?”
林望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她“嗐”了一声,没好气的嗔了周承业一眼:“瞧你这话说的,我还不能关心你了?”
“算了不说那些了,你回来的正好。”
“这水还热着呢,你辛苦一天了,也赶快来泡泡!”
说完,林望舒将脚从盆里抬起来,胡乱擦了擦,将位置给周承业让出来。
转头就往自己房间跑,生怕周承业让她倒水。
周承业瞥了眼林望舒的背影。
表情半信半疑的坐在凳子上,脱鞋,将脚泡进水里。
然后他就明白,林望舒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这泡脚水不仅不热,简直跟凉水没差!
她就是在等自己回来倒水!
周承业脸一拉,没好气地朝林望舒房间门口看过去,正好撞见她探着个脑袋在门后偷看。
两人视线相对。
林望舒眼里闪过一丝心虚,飞快将脑袋缩了回去。
周承业盯着那扇门,嘴角抽了抽。
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将脚拿出来,出去倒水。
“这东西你要吗,刚才政委随手给的,我没兴趣。”周承业倒完水回来。
随手从兜里掏了个东西出来,丢在桌上。
“啪”的一声。
屋里的林望舒听到动静,将脑袋探出来。
见周承业已经倒完水,盆子都放在一旁了。
这才清了清喉咙,慢悠悠的走出来,眼珠子不停往桌上瞄:“啥东西啊?”
“巧克力?!”等林望舒看清楚桌上放着的是什么东西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满脸惊喜的转过头,有些不可置信的朝周承业道:“政委对你这么好,连这都能随手给你?”
这东西在内地就不好买,运到岛上更不容易。
怕是自己家里孩子都不够分吧?
周承业将林望舒惊喜的模样落入眼底,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他移开眼神,脸上带着丝不以为然:“不就是糖吗,看着挺一般,我不喜欢。”
“你要是喜欢的话,你拿去吃。如果不喜欢,明天随便给谁家小孩也行!”
周承业话音刚落。
林望舒立马将桌上的巧克力拿起来,拔高嗓门:“我当然喜欢,傻子才给别人吃呢!”
说完,她将巧克力放在鼻尖嗅了嗅,满足的叹了口气。
同时又忍不住有些心酸。
一颗巧克力都能让她馋成这样,她混得的也太憋屈了!
之前没想起这茬的时候也就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但那天在宋年手里见到巧克力后,她晚上做梦都是那个味。
哪怕半夜爬起来连吃了好几颗大白兔也不解馋。
太甜了,不是那个味!
林望舒又问了周承业好几次:“你真不尝尝?”
周承业不耐烦的摆手:“我对这玩意不感兴趣,不如白面馍馍!”
林望舒一边低着头剥糖衣,一边喜滋滋道:“巧克力可是好东西,你真不识货!”
岛上天气大,巧克力又一直在兜里揣着,已经有点化了。
得很小心翼翼的剥,才不至于让巧克力黏在糖衣上。
周承业瞄了眼全神贯注的林望舒,突然清了清喉咙。
林望舒跟没听见似的,压根没搭理他。
周承业顿了顿,又“咳咳”两声,声音比刚才还响了些。
林望舒终于抬头,语气十分真诚:“周承业,你猪毛卡嗓子了?”
周承业脸“唰”的一黑,额角青筋跳了跳。
他嘴角抽了抽,压着心头的郁气,飞快问了句:“你和赵启明是青梅竹马?”
说完,他猛地收声,脸上有点挂不住,眼神朝别处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