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车子开出去几公里之后，乔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曲今瑶最近都在农村录综艺，据说是全封闭状态，外人根本进不去。
踩在油门上的脚，逐渐放慢了速度。
她望着道路两边的绿植，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犹豫要不要直接杀过去找霍靳，但寻思着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还是决定先缓一缓。
车子驶入闹市区，因为乔恋不在状态，停车时差点撞上前面那辆车子。
乔恋猛地踩住刹车，脑袋重重磕在方向盘上，霎时间传出刺耳的喇叭声。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
揉着撞疼的额头，缓缓抬起脸。
“好险，差一点点就撞上了。”
“叩叩叩。”有人在外面叩击车窗，乔恋愣了一下，将车窗降下，看到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时，惊讶，“陈警官。”
正是陈凯旋。
他今天不上班，就来附近吃饭，没想到会遇到乔恋。
陈凯旋朝她做了个手势，“往后面退一点，要不然待会你想出去就难了。”
疫情过后，地摊文化突然撅起。
这一带，有很多丰富的街边小吃。
再晚些时候过来，这里车水马龙，恐怕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乔恋在陈凯旋的指挥下，把车子停好。
下了车，她笑着朝陈凯旋打招呼，“这么巧，你也过来吃饭吗？”
陈凯旋往她身后瞧了几眼，“就你一个人？”
乔恋点头，“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你现在的身份，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吃惯了墨家的山珍海味，这些街边的垃圾食品，还入得了你的眼？”
“这话说的。”说话间，乔恋已经走到一个卖臭豆腐的摊位前，叫了两碗。
“我不挑食，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垃圾食品，我都爱吃。”
这家臭豆腐的生意很好，乔恋见排队的人不少，一时半会恐怕还轮不到，就拉着陈凯旋坐在了旁边的小桌子前等候。
“等一等。”陈凯旋伸手，阻止她坐下去。
“怎么了？”
“凳子脏，你有带纸巾吗？”
乔恋顺势一看，果然小凳子上沾着几滴油腻，桌子上并没有摆放纸巾，小摊贩的服务并不会太周到，她就打开链条包，从里面拿出一小包随身携带的纸巾。
“啪。”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陈凯旋没想太多，弯腰捡起。
是一张被卷起来的照片。
本是不经意间轻轻一瞥，却在看到照片中的男孩时，不由怔住了。
“这是……”
乔恋把自己和陈凯旋要坐的小凳子都擦了好几遍，确定干干净净后，把揉成一团的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中。
见陈凯旋盯着这张照片在看，也不在意。
韩安娜离开墨家时，走的匆忙，不小心又把照片落了下来。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物归原主。
“这是。”陈凯旋欲言又止。
乔恋靠近他，“怎么了？”
“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
乔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说清楚的。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陈凯旋伸出食指，点了点照片中的少年。
“这个男孩子，也是当年周祁山案件中的受害者之一。”
正好，老板将两碗做好的臭豆腐端上来，乔恋伸手打算去够辣椒油，闻言，伸出去的右手不由僵住了。
“你说什么？”
她皱眉，将手一点一点缩了回来。
不敢置信的看向陈凯旋，杏眸中闪烁着跳动的光芒，“你说他也是……”
陈凯旋点头，“当年，周祁山共绑架了十一个孩子，九个被救回，现在都已经回到父母身边生活，还剩下两个没有被找到。他，就是那两个孩子中的一个。叫什么来着，时间过去太久，我也忘了，好像姓薄。”
乔恋整个人都发麻。
那瞬间，仿佛被丢进了海水里。
又仿佛被丢进云层中，思绪很乱，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
这世间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她和霍靳，原来都是当年被拐卖的孩子。
又那么巧，只有他们没有被警方寻回。
陈凯旋并不知乔恋就是当年那起轰动全国拐卖案中的小鱼，继续往下说，“我上次整理卷宗时，在电脑里看过档案。这十一个孩子失踪不见后，家人都很快报警，除了有个小女孩——”
说到这里，陈凯旋停顿了一下。
“除了有个小女孩的家人很古怪，没提供姓名和联系方式，也没提供孩子的照片。所以这个小女孩的信息，至今是个谜。也为警方在日后搜救时，造成了很大的困惑和阻碍。”
乔恋张了张唇，她很想告诉陈凯旋，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
可想想，这件事情太复杂，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概括的，便索性闭上嘴巴。
“这个小女孩至今没有找到，那，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姓薄的男孩。他的家人当年过来报警时，提供的照片，就是这张，和你手上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刚才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我才好奇，这张照片到底是谁给你的。”
“是……”乔恋哑声。
陈凯旋一笑，“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不用猜，也能想到应该是小男孩的家人给你的吧。不过这件案子已经过去多年，照片中的男孩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三十岁了。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
陈凯旋最后感慨了一句。
乔恋拿筷子搅着一次性碗里面的臭豆腐，再无半点胃口。
她做梦都没想到。
自己和霍靳，竟然还有着这样一层渊源。
报刊中所说的‘两个至今下落不明’原来指得就是他们两个。
原来，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怪不得，她第一次见到霍靳时，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温柔的眉眼，他干净整洁的白衬衫，一颦一笑，一个转身，都好像在很久之前就见到过似的。
“嗯，味道不错。”陈凯旋开始大快朵颐的吃起来，见乔恋还愣着，伸手在她眼前摇晃。
“发什么呆呢，凉了就不好吃了。”
乔恋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一群蜜蜂围着她在转。
她抬手，拖住额头，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捅着臭豆腐。
“那，那上次你说的第十二个孩子呢？这第十二个孩子，到底是男是女，现在有线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