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少年目光沉静如水,脸上似带着玩味的笑意,只回眸一瞥就往前走了。春台随即启动阴阳眼往少年身上望去,但街上的人潮刹那间就将他淹没了。春台没能审看少年身上是否带有杀气,但是他却看到了人群上空有一团浓浓的黑气,如果不是没有烟味真会以为那里着了火。
黑气到这种程度就不是倒霉的问题了,在这人群之中有一个人的日子今天就算是到头了。春台微眯着眼看着来来往往,嬉笑怒骂的人群,略微淡黄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苍凉的神色。
“春台!”
听到声音的同时,春台感觉左手被人挽住了,他低头一看,眼前冒出了两个滑弹的糯米团子,当下就觉得有点饿。
“你没事吧?”陶夭夭本来想问他‘在看什么,怎么不走?’,突然发现他的眼神不对劲儿,那双眸子就跟她七十岁的外公似的,苍老又深沉,她不由地担心。
“没事儿!走吧。”被糯米团子一刷洗,春台的眼睛顿时又变得精光闪闪,神采奕奕,牵起糯米团子的主人去赶正在前面等他们的陶若愚。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牵着手走在街上,好像他们已经订了亲似的。陶夭夭开心之余可真是难为情,脸红得就像桃子,跟受了调戏似的,显然她是忘了是谁先拉的手。趁在人群之中,她哥应该还没看见,陶夭夭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春台修长的英眉微微一皱,看来是该早点提亲了。
陶若愚见他们过来了,朝他挥了挥手:“你刚才看什么呢?”
只是一点莫名的念头,春台也不知如何说起:“没什么,先进去吧。”
陶若愚身后就是醉春楼,一座双层的红色大彩楼。这里的生意极好,门口络绎不绝的都是客,熙熙攘攘的,陶若愚听不太清春台说什么,站在那儿也碍道,就搭了春台的肩膀往里面走:“咱们进去再说吧。”
春台暗自挽了陶夭夭的手,到了酒楼里又放开。
“客官,吃点什么?”小二卖力的擦了桌子倒了茶,笑呵呵的问他们。
陶若愚和春台眼神一递,声音洪亮的问道:“你们这儿都有什么拿手的菜呀?”
小二一听,嗬,这老兄中气可真够足的。他清了清嗓子,颇有点要较量较量的意思。
“咱们这儿拿手的菜可多了,有这个红烧狮子头,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
小二一口气报出几十个菜名,末了还不带一声喘。陶夭夭听完真心佩服,连忙给他鼓掌。这下她可就安心了,凭他这般口齿伶俐,记忆超群,平时肯定很得力,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被砸饭碗的。
小二得了美女的掌声,心里别提多美了,忍不住想再说一段,可又担心掌柜的看见骂他,嘿嘿笑道:“那您几位要点点儿什么呀?”
“吆!”春台突然将杯盖一扣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掼:“怎么着,你们就是这么做买卖的?”
小二忙窜过来一看,发现茶里飘着一片月牙状的东西,看大小也就指甲盖那么大点儿。小二一愣,难道真是片指甲,这是个什么说法?他心里虽惊,但面儿上还赔着笑容:“这呀,肯定是后厨剁鸭子的时候,把一片儿鸭子嘴不小心飞到烧水的茶壶里了。您担待担待,我这就给您换杯新的。”说着就要把茶杯端走,春台立刻一把扣住:“鸭子嘴?你当爷爷瞎吗?这分明就是一片人的指甲!怎么,你们是烧水的时候抠脚了,还是剁人肉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