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在她耳畔,压低了声音说道,唇齿间流出的清暖气息吹得她颈侧酥酥痒痒。
陶夭夭腿有点软,感觉自己再呆下去准得倒在他怀里,于是撒腿就跑:“我去看我哥哥。”
春台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下巴,是不是太着急了?她究竟是害羞了还是害怕了呢?
陶夭夭慌不择路,三丈多点距离连撞了三个人外加一条大黄狗。春台皱了皱眉,难道是害怕了?
这时,院外突然响起一阵马嘶鸣的声音,跟着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捕快,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陶若愚和陶夭夭,忙问在场诸人:“公子和姑娘呢?”
阿三看他着急的样子,只怕又出了事:“公子还睡着呢,姑娘去叫了。怎么了?”
来人一拍大腿,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哎呀!咋还睡着呢,双喜镇又出事了!”
什么!又出事了!
众人立刻聚到来人身边,叽叽喳喳的问了起来。
这时,陶若愚和陶夭夭从屋里急忙走了出来,看样子她进去的时候陶若愚已经收拾妥当,听到外面的动静就赶紧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陶若愚问了一句又伸手去揉肿胀的眼睛,哎呀妈呀,这一觉睡的可他妈结实。
来人急报:“回公子,双喜镇今早又死了个女人,小仵作和几个弟兄已经赶去了,老爷叫我来通知你们赶快去。”
陶若愚脸色一变,急忙往外冲:“走走走!”
众人一路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就赶到了双喜镇,不想一到镇里就被告知凶手抓到了!于是在阿五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位于镇口东侧的双喜庙。庙外人山人海,庙里也不清净,活的死的都有,死者为大,先说死的,一男一女,男的血头郎,女的是裸尸。活的除了差人和里正以外,还有一个长脸大块头的男人被绳子捆着、颓然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不是死了一个吗?”陶若愚问。
“原先只发现这个女的,谁知抓住这孙子一问他又供出来一个。这男的死在西郊枯井里,女的又在她家里,两处离得有十多里地,勘查完现场之后,我就自作主张把他们搬到这里来了,方便您视察。这男的叫罗生,是开茶馆的,女的是他妻子娘家姓闫的。这孙子叫王大树,是在这儿看庙的。他贪恋罗闫氏美色想将其占为己有,就先杀了罗生,又去奸淫他妻子,不想这罗闫氏是个贞烈女子抵死不从,就被他下狠手掐死了。哎,可怜这么个美貌少妇就此香消玉殒了,可怜这么个有为青年就此英年早逝了,更可怜这么个美满家庭就此家破人亡了。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阿五说起话来感慨万千,眉目间却是神采飞扬,似乎下一刻就要飞黄腾达的样子。
双喜镇里正连忙接过话头,一副深谙内情的模样说道:“其实这王大树和那死了的闫丽娘是一对儿表兄妹,两人自小就不干不净的,经常往柴房里头钻。后来闫丽娘都嫁人了,这姓王的还是贼心不死,三天两头就往罗家跑,为此罗生没少跟他干仗。我们镇里人都知道这两后生总有一天非得死一个不可。这不,果不其然。说什么罗生总打闫丽娘,那还不是他害的。这闫丽娘也真是可惜,年纪轻轻死了丈夫不说,自己也搭上一条命,女人啊就是不能水性杨花,一旦……”
陶夭夭早听的不耐烦,立刻甩了甩手叫他躲开,朝小仵作潘问道:“尸体情况怎么样?”
小仵作潘的表情显得十分凝重,他顿了顿说道:“男的是被钝器击打头部致死,死亡时间在昨晚戌时初。身上有多处骨折但都是死后造成的,应该是被抛入井中的时候摔断的,我从他头发里还发现一些细小的木屑。这和王大树描述的用木棍击打死者头部然后抛尸入井的情况相符。另外我们也从他供述的草丛里找到了行凶的木棍。而这女的死在昨晚戌时末,她身上那些伤是以前被藤条打的旧伤,她……和之前的两个一样。”
没听这话之前,大家心里还存些侥幸,此刻心情都跟着凝重起来。
春台想起女鬼的恶意,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使命感,他径直走到王大树面前,对两兄妹道:“若愚,夭夭,你们看着。”
众人的目光一时齐刷刷地投向了他。春台半跪下来,左手抬起王大树的下颚,右手食指与中指伸直对准他的双眼,跟着口中默念咒语用念力在他眼前画出了东皇太一符。
众人看他比划了半天没什么动静,除了陶若愚和陶夭夭这两个忠实拥趸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把注意转移去了别处。正在这时,王大树双眼中突然飘出了丝丝白气,就像春台自他眼中拉出了一根一根细细的蜘蛛丝,但是变化转瞬即逝。
看到的人都无一不长大了嘴巴。待春台收功,两兄妹迫不及待的问他:“那是什么!”
春台道:“一个人若是杀了人,死者的阴气会从七窍进入他的身体,而且永远不会消失,这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之杀气。阴气虽然不会消失但会随着时间被冲淡,因此时间越近,阴气越清晰,甚至在颜色上会因男女有所区别。男人属阳,所以阴气是白色的,女人属阴,所以阴气是黑色的。刚才我用显形咒具化了他体内的阴气,大家都看到了只有一种白色的,说明他只杀过男人,没杀女人。”
阿五一听,表情复杂的像连吃了几个苍蝇,忙向陶若愚解释:“是他自己招的呀,他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两个人,我们大家都听到了。是不是?”
提前赶来的捕快们和双喜镇里正都赶紧点了点头。
陶若愚眉头一皱,阿三看见了立刻上去踢了王大树一脚:“狗日的,快说!你为什么要撒谎,真正的凶手是谁?”
谁知王大树被他一踢直接翻在了地上,跟条死虫子似的动也不动,两眼发直,要不是看出他胸口有起伏,真会以为他是个死的。
“你个狗日的还装死。”阿三一把抓住王大树的领口把他拽起来,跟着就一拳打了上去,见他不做声又连续打了好几拳,直打得口鼻冒血。突然,王大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边哭边喊:“丽娘!丽娘!你不要丢下我……”
陶若愚一看他那副奔溃的样子明显已经失心疯,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就把比较沉稳些的阿七叫了过来:“你仔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抓住他的?”
阿七说道:“我们接到报案赶到这里的时候,王大树已经被里正绑了。据说是邻居一大早听见罗家有人哭丧,过去一看发现王大树抱着闫丽娘的尸体坐在地上哭就赶紧去通知了里正。里正到了以后王大树就跟他说是自己杀了闫丽娘和罗生,让他赶快报官抓他。我们来的时候,他还挺平静的告诉了我们他杀害两人的过程和原因,可在等你们的时间里他就变得跟傻了似的。”
“那他为什么杀人?”
“他说罗生经常打骂闫丽娘,他早就想把他杀了是闫丽娘一直让他忍着。前两天罗生又把闫丽娘给打了一顿,他实在气不过就自作主张把他约到西郊枯井边用木棍打死了。至于闫丽娘,他没说清楚,就说他杀了罗生以后回来想强奸她,但是她不从就把她给掐死了。”
陶若愚一听就知道自相矛盾,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得问个清楚:“你们查了没有,他会不会玄术?”
“说是会看相。”
“光会看相有屁用,得会画符!”他气得直跳脚,很明显王大树肯定是知道些内情的,否则他也不会说到奸杀掐死这种程度。而且王大树杀死罗生后肯定是要来带闫丽娘一起逃的,两死者死亡时间相差不足一个时辰,十几里地跑得快些也用不了半个时辰,那么他必定是能撞见凶手的。只可惜他精神奔溃了,要是他神志清醒些定能帮助他们抓住真凶。
陶若愚能想到的,陶夭夭也八九不离十,她心念一动,立刻向春台求助:“你有没有办法让他神志恢复?”
开玩笑,老婆发话了,没有办法,创造办法也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