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式微望着桌上的菜，终于知道顾晨为什么会不惜路途坎坷也要带她来了。
她刚夹了一块干烧牛肉丝就已经被折服了。
“顾晨，这和你做的味道不相上下啊！”
顾晨见她喜欢，又往她碗里多夹了一些牛肉丝，他说：“这道菜是我做的。”
“你做的？所以你刚才去了那么久不是去点菜，而是去做菜了？”
“点了菜，也做了菜。”
“出来吃饭你干嘛还要自己去做呀？”
“之前在家里做就发现你很爱吃，怕万一这里的菜不合你口味，至少有这么一道菜你能吃。”
“我哪有那么娇贵？我爸妈对我都没这么细心呢！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做我男朋友的第一天就对我这么好，小心以后我的要求越来越高，到最后会把这些事当成理所当然。”
“男朋友本来就该疼自己的女朋友。”
沐式微眨了眨眼睛，哭过的眸子就跟水洗过似的，愈发清澈透明，她笑得狡黠，“顾总，甜言蜜语要一句一句慢慢说，每天说一句就好了，你一天全都说完了，明天还有什么惊喜呢？”
“你放心，我的语言库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贫瘠。”
“好吧！那顾总继续，小女子洗耳恭听！”
“现在不说我是妖孽了？”
“看在你长得这么帅的份上，就算你是妖孽我也从了。”
顾晨失笑。
沐式微边吃边跟他聊着，“你看过《暮光之城》吗？”
“嗯？”
“就是Vampire？”
顾晨摇头。
沐式微提议：“那今天回家你陪我再看一遍吧！”
“再看一遍？你之前看过？”
“嗯，几年前看过，但那时候是和园园一起看的，现在想和你一起看。”
“如果只是想和我一起看电影，我现在就能订票，晚上带你去电影院。”
“不要，我就想在家里和你一起看！”
“讲的什么故事？”
“男主是吸血鬼，女主是人类，然后你懂的……吸血鬼和人类相爱了。”
“你们女孩儿是不是都喜欢这种跨种族的浪漫爱情？”
“也不一定吧！毕竟是吸血鬼，有些场面还是挺血腥刺激的，小女孩儿可能受不了。”
“所以这是沐警官的癖好？”
“对啊，不然我好好一个人类姑娘，干嘛和一只蝎谈恋爱？”
正巧服务员端着土鸡汤上桌，听到这话，惊讶地差点把汤碗都甩了出去。
她看了看顾晨，又看了看沐式微，好奇道：“两位是在讨论什么小说还是电视剧吗？”
沐式微敷衍地“嗯”了一声。
哪知服务员来了兴趣，问：“可以把名字告诉我吗？我特别喜欢看这种类型的故事。”
沐式微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有什么以人蝎之恋为主题的影视作品或是文学作品。
顾晨盛了碗汤放到沐式微跟前，替她解围，对服务员说：“我女朋友记性不好，大概是不记得了。”
“真遗憾！那你记得男女主的名字吗？”
沐式微点头，笑容加深，回答：“我只记得男主角姓顾，女主角姓沐，最后男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还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
“好咧！谢谢这位女士，祝您和先生用餐愉快！”
服务员走后，顾晨捏了捏沐式微的脸，笑道：“真皮！”
“我又没说错！”
“你知道自己这会儿有多幼稚吗？”
“那证明我已经坠入爱河。你没听过一句话吗？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智商为零。顾总，你就知足吧！我这一面也就只有你能有幸看到。”
顾晨点头，附和道：“荣幸之至。”
用完餐后，顾晨背着沐式微去停车场。
男人叹道：“重了。”
沐式微捏他的脸，咬唇道：“我都说我吃饱了，你非要我又喝了两碗汤，吃了两个小米粑粑。”
“那你还不是吃下去了？我是怕你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跟我吃饭会不好意思。”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虚伪的女人吗？我跟你说，我是吃不胖的体质，完全没有那种顾虑。刚才如果不是因为那是你第一次以男朋友的身份让我多吃一点，我才不会吃呢！”
顾晨哭笑不得，“看来我是多虑了。”
“我这个人很简单的呀，你不用刻意去做什么。就自然一点！退一万步说，你要真做了什么我不喜欢的事情，你也有筹码啊！完全不用担心我会生气。”
“什么筹码？”
“我喜欢你啊！”
顾晨脚步微顿。
山里的风载着花香吹散而过，这一刻，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叶簌簌地落下。
顾晨转头看着沐式微，他看到女人眸中全是璀璨的金黄，耀眼极了。
男人说：“傻姑娘！你喜欢我不是我的筹码，是我的荣光。”
“嗯？”沐式微晃神。
顾晨把脑袋转了回去，目视前方，边走边认真地重复：“你喜欢我不是我的筹码，是我的荣光，是我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守护的荣光。”
噗嗵——
噗嗵——
噗嗵——
沐式微下意识地吞咽了好几次。
“这样就心跳急速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沐式微深呼吸三次才渐渐恢复平静，回击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我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肯定是的。不然你哪来的这么多甜言蜜语啊？而且全是杀伤力这么强的！以我之见，这必然是长时间的感情积累沉淀发酵之后才会出现的结果。”
“沐警官高见！”
“那你说到底是不是嘛？”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顾晨把沐式微塞进了后座，叮嘱道：“趴着睡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你转移话题！”
顾晨吻了吻她的唇角，男人刚要起身，沐式微就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声音跟小猫挠人似的软绵绵地，直撩得顾晨火气腾升。
一吻闭，顾晨和沐式微额头相抵，顾晨哑声道：“是谁说这是已逝之人的埋骨之地，在他们面前亲吻有伤风化的？”
沐式微红着脸，低声道：“那又是谁说叔叔阿姨只会觉得我们吻得不够深、不够久的？”
“你把我的话记得真清楚。”
“那当然啦！你说过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我连你发的微博都一条不落地仔细看过，不管是原创微博还是转发的微博，不信你可以随便说个日期，我马上就能告诉你那天你的微博动态。”
顾晨惊讶，“你全都背下来了？”
“不需要背啊，我天赋异禀。”
“嗯……那我随便说一个，2010年2月14日。”
“第一条：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情况，一出寝室楼就收到二十多封情书，我全退了。”
“第二条：我知道了，今天是情人节，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三条：我明明记得所有的情书都让室友帮我退回去了，为什么我书包里还有一封漏网之鱼？”
沐式微冲顾晨眨眼睛，摆出了一副快夸我的样子。
顾晨翻出手机，登录微博，找到2010年2月14日当天的微博，果然全都和沐式微说得一模一样。
他震惊了。
沐式微傻笑道：“你别怪我呀！我不是偷窥狂，也没有跟踪的癖好，我就是想多知道一些你的消息，你……不会生气吧？”
顾晨又吻住她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气息不稳地放开她，“如果我早知道写信的姑娘会成为我的女朋友，我一定早早地回信，早早地关注她，让她不必通过庄小姐和微博这些社交软件来获取我的消息。”
沐式微靠在顾晨的怀里，笑言：“人生没有如果，我们都不需要为了过去而感伤。其实我挺感激那八年的，那八年让我们都成为了更好的人，不是吗？”
“嗯，感谢你！沐式微，还好你坚持八年一直都没放弃！”
“错了，你要感谢的人是你自己，是这八年来变得越来越好的你自己。我一直关注着你，可能并不会知道你每天做什么，但你大的动向我都知道。你对我的吸引力只增不减。你想想，如果那八年你浑浑噩噩，变丑发福，我肯定早放弃了。”
顾晨揉了揉她的发，打趣道：“所以沐警官看中的还是我的脸和身材？”
“你总把重点放在很奇怪的地方。虽然我不否认你的脸和身材非常迷人，但这八年我又摸不到，所以最吸引我的是你的内心、是你的追求、是你的不放弃。”
顾晨圈住她，喟叹道：“论起说甜言蜜语，沐警官，我还要跟你学！”
“我那么正经，哪里就是甜言蜜语了？”
“我说是就是，你的话愉悦到我了。”
“那你打算怎么表达你的愉悦？”
“嗯……再吻一次……”
车内的温度不断攀升，顾晨将沐式微压在座椅上。
他潜藏在心底二十多年的情感似乎全被沐式微一夕挖掘了出来，确定了关系以后，他更是无需压抑，任由这情感和欲望喷涌而出。
嗡嗡嗡——
手机响了。
沐式微拍了拍顾晨，提醒道：“电话。”
顾晨喉咙滚动，轻啄她的嘴角，眸中全是化不开的情潮。
他没动，就撑在她上方，看着她。
沐式微笼罩在这眼神中，只觉得体内有团火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