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邓总，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 邓俣摩挲着深色咖啡杯，语气显得无力苍白，“你问吧。”
？ “最近外面有很多传言，都说顾总其实不是去出差了，而是已经遭人杀害。我…”
？？ 邓俣打断了她，问：“你信吗？”
？ “我当然不信啊，可是传言越来越多了，公司已经人心惶惶，每天都有同事向我们秘书办的人打听顾总的消息，我们的压力真的很大。前段时间因为顾总那条脱单微博和我们解约，按照合同条款给我们赔偿的几家公司现在已经公然在公众场合摸黑我们了，还说顾总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说他这种人被人害死是迟早的事情，他们甚至说顾氏离倒闭之日不久了。”
？ “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理会这些流言蜚语。那些混账东西都是想借此中伤顾氏。你们可不要自乱阵脚，那就正中他们下怀了！”
？？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您和高总什么时候回来啊？公司没人坐镇不行啊！”
“公司需要你们的时候到了。我和高总在谈一单很重要的生意，暂时回不了。”
“很大的单子吗？”
“对。”
“那如果谈成了，您可一定要给我们秘书办每个人包个大红包啊！您是不知道我们每天多心累，又要做自己的工作，又要应付不怀好意来打听消息的人。”
“嗯，辛苦你们了！只要这单生意成了，我让你们顾总亲自给你们表彰。”
“好的！谢谢邓总，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建议让顾总露个面，就算是一个视频、一个电话都行，没有什么比顾总露面更能打消流言的了。”
“我会转达你的意思！”
“打扰邓总了，我挂了。”
“嗯。”
挂断电话后，邓俣烦躁地按了按眉心。
内忧外患，压力山大。
前段时间顾晨男友力MAX在微博上公开向沐式微的微博小号示爱，他本以为会对顾晨的形象产生负面影响，可没想到吃瓜群众热捧顾晨深情男神的人设，疯狂给他打Call，将顾氏的股票直接拉到了涨停板的程度。
邓俣还挺意外挺高兴的，想着以后还能时不时地让顾晨出席活动给顾氏加分添彩，可好景不长，才过了没多久风向就变了。
网上的那些传言他也看过了。
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有人说顾晨为了女人不要公司，不要兄弟，玩失踪不负责任；
有人说这样的顾晨根本没资格当顾氏的总裁，呼吁董事会将顾晨罢免；
有人说顾晨肯定是死了，不然顾氏现在处于这么低迷的状态，作为总裁，他怎么可能还不出现？再者，邓俣和高凡也都不在国内，有人拍到他们出现在K国跨海大桥附近，这似乎更能证明一些什么了。肯定是发生了比公司生死存亡更重要的事情，否则另外两位老总怎么着也该回来坐镇了吧！？
……
众说纷纭。
邓俣头一次觉得这么无力，他处理这些言论从来都是如鱼得水。
可这一次，他觉得很棘手，他没有办法从那种低沉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没办法像曾经的每一次那样足够理智地去处理，因为这次事关他最好的兄弟的生死。
邓俣将咖啡一饮而尽，把咖啡杯留在料理台上，把自己摔到沙发上，开始给M国警方打电话。
“Filli，我是邓俣。”
“好久不见了，邓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跟你打听一件事。Nico还在你那儿吗？”
“那位美丽的女士早就离开了。当天她就认领了遗物，我留她在M国多待几日她都拒绝了，说公司很忙，她不能多呆。”
“你确定？”
“当然，是出了什么事吗？”
“Nico失踪了，现在我们都联系不上她，这段时间的航班名单我们全查了，Nico没有回国。”
“那会不会是她有事情耽搁了？她也是个成年人了，兴许是被我国美丽的环境吸引了呢！？”
“别开玩笑了！你帮我查查Nico的下落，我很担心。杀害乘务长和机长的凶手还没抓到，我怕Nico落在了他们手里。”
对方口气立马变得严肃了起来，Filli说：“我知道了，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我马上去查。”
“拜托你了！我身边的人不能再出事了。”
“邓先生不要这么悲观，只要人还在M国，我保证给你找到。”
“谢谢了。”
……
“发生什么事了？”
攸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邓俣忍不住浑身一颤。
他想糊弄过去。
高凡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一秒就看出他的想法，说：“别给我打马虎眼。事情还能更糟吗？说吧，到底怎么了？”
“Nico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顾晨出事之前我安排了Nico和我一起去M国出差认领机长和乘务长的遗物。我也没料到出发前夜会接到顾晨出事的消息，我只能让Nico一个人过去，可已经二十多天了，Nico还没有回国。现在大家都联系不上她，我刚给Filli打电话了，拜托他帮忙查Nico的下落。”
“老二啊！乘务长和机长为什么会出事你不清楚吗？虽然至今没有抓到凶手，可我们心知肚明，这件事和弟妹执行的任务有关系。什么任务需要派突击队的人去国外执行？你怎么敢安排Nico只身去M国认领遗物？”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你……”高凡急得在客厅里来回地走，他说，“就算你跟着一起去了，那现在的结果也只是多一个人失踪。老二啊，你真是想气死我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就不知道跟我提前商量一下呢？遗物？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忽然出现了遗物，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明摆着就是凶手下的套，你还上赶着钻进去。”
邓俣颓然地坐在地上。
他捂着脑袋，喉咙里就像是堵了棉花似的，他说：“大哥，我……对不起……对不起。那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把Nico救回来。我现在去M国，我用我自己去换回Nico行不行？”
“你闭嘴！”高凡真是要被邓俣气死了。
他说：“你冷静一点！老三已经下落不明了，你不能再出事了。如果Nico真的是被凶手抓走了，那她现在肯定还活着。Nico是个局外人，她什么都不知道，凶手肯定已经发现了这一点，他们必然要用Nico再引出乘务长和机长背后的人，他们的目标是老三。”
“那怎么办？”
“按兵不动。”
“就这么等着？”
“不然呢？”
“我做不到！如果Nico死了，那我就是凶手。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你现在去了才是逼着Nico去死。”高凡厉声吼道。
邓俣被吼懵了，他唇瓣翕动，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他痛苦地捏拳，拳头重重地砸到大理石的地面上，很快指关节上就渗出了血丝。
高凡没有拦他。
高凡知道这个时候邓俣需要发泄。
身体的痛能稍稍减轻一点心里的苦。
其实，他有何尝不知道，邓俣只是太心善太心无城府。
所以邓俣在听到机长和乘务长还有遗物的时候就毫无犹豫地决定亲自去认领。
他只是想为已逝之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高凡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邓俣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天已经亮了。
邓俣累得晕在了地上。
高凡无奈，扶起他，把他放到了沙发上。
高凡去卧室拿了被子替邓俣盖上，而后拿着车钥匙和手机出了门。
他驱车前往K国第一军区大院。
门口的持枪士兵看到他的车牌号就挪开了路障。
高凡有些意外，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进去呢，没想法这样容易。
他畅通无阻地将车开到了办公大楼。
他寻了个树荫处停车。
熄火后，他仍坐在车上，久久未动。
这个地方，他以为他这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了，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亲自来这一趟。
为了兄弟，他连命都可以不要，背弃曾经的誓言又算什么？
高凡深吸了一口气，拉开车门下车。
他身着便装，穿梭在清一色制服加身的军人之中，自然就引来了许多打量的目光。
他目不斜视，走到了军长办公室。
他正要敲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四目相对的瞬间，里面的人愣住了。
头发已经半百的老将军看到高凡的时候，眼眶瞬间就红了。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有人路过，恭敬地跟老将军打招呼，一声“将军好”终于拉回了老人的神志。
他哆嗦着嗓子，喊着：“凡凡，是你吗？”
高凡目光清淡，淡淡道：“将军，可以进你办公室一叙吗？”
“可以可以！快，孩子，进来坐！”
将军的办公室宽敞又明亮，可不知怎的，高凡却觉得逼仄。
他不想多待，更不想接受老人家的肆意打量，他开门见山道：“我想求你帮个忙。”
“不要跟爸爸用求这个字眼。”
爸爸？
高凡冷笑，他抬头，看着老人家的眼睛说：“我爸爸早就死了，我爸爸是华夏人。”
“凡凡，你到现在都不愿意原谅爸爸吗？爸爸当初把你托付给你养父，那都是迫不得已啊！爸爸也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啊！”
“我不是来和您认亲的。将军就给一个痛快话，我需要你帮我调查一桩刑事案件。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M国对顾氏私人飞机的乘务长和机长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