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澜自然应了下来。
之后,萧行煜默默地为叶惊澜绞干头发。
松开帕子,任由那浓密顺滑的青丝散开。
它们被绞得蜷曲蓬松,松松散散垂在她的脑后,柔柔地包裹着与她纤细白嫩的天鹅颈。
黑与白的极致碰撞,美得炫目。
萧行煜喉间滚动几下。
他后退几步,克制地坐到叶惊澜的对面:“听说你今儿出去玩了,可玩得痛快?”
许是方才有些亲昵的接触,令叶惊澜没那么抗拒他了。
她如实回答:“没怎么尽兴,旁观了二哥与蕊儿的恩怨情仇,发现他们至今都放不下对方,而我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我觉得若是不将当年的事弄明白,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道理确实如此,萧行煜宽慰道:“雁过必留痕,若真有人在背后做手脚,不管过去多久都能查得出来。”
叶惊澜知道自己在查案一事上,无论是人手还是经验,都比不过萧行煜。
便将当年的事情尽数告知于他。
这过程中,萧行煜积极给予回应。
但说到最后,他竟然困得眼皮频频开合。
叶惊澜停了下来。
没几息功夫,他连挣扎都挣扎不了了,眼皮彻底合上。
无论是在战场还是朝堂上,都掌握着生杀予夺之权的男人,就连困到坐着入睡,也能脊背板正。
似古刹里的铜钟,正气浩然又肃穆庄重。
赵林无声地招呼叶惊澜到窗边,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瑞王世子得罪了西南几家氏族,将西南的局势弄得更加严峻,接下来不管谁接手此差事,都非常棘手。
王爷不忍看西南百姓受苦,便提前部署,等新选的官员到任,西南乱象就能迎刃而解。”
这是叶惊澜第一次觉得愧对于萧行煜。
她只想着报复萧慕白,为萧慕白的惨状而高兴,却从未想过此差事失败,会对当地百姓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更没有想到萧行煜会默默地做着收尾工作。
叶惊澜嘴唇嗫嚅几下,终是道:“你把他挪到明间的美人榻上去。”
言罢,她径直朝梳妆台走去,故意显得她很绝情。
殊不知当她决定让萧行煜留下的时候,赵林就知她已经心软了。
这晚,叶惊澜并不习惯自己的屋内还有萧行煜的气息,辗转反侧许久。
后来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不过这一觉睡得挺舒服的。
醒来之时,难得的意识清明,她睁开眼,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眼睛眨啊眨。
可视野里那个笑得一脸荡漾的男人,由始至终都没有消失。
“醒了?还要不要躺会儿?”
男人的声音像是含了糖,温柔的软软的,并不太真实。
叶惊澜终于想起昨晚她见某个家伙可怜,留他在明间歇息。
她面无表情地坐起来,膝盖支着床,将屁 股往后挪。
与之拉开距离后,望向他身后的轩窗。
窗外日光强烈,树下的影子很短,应该是午时了。
叶惊澜柳眉微蹙,水润澄净的眼睛困惑地看向萧行煜。
许是才起床,没多少防备,以至于她的表情太好懂了——她在问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她屋里?
萧行煜被这副有些懵懂的神态,可爱得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