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彼捕兽洞,徐大人未即令掘,而扭头谓王二曰:“王二,人果埋于其下乎?”
王二望洞口,颔首曰:“诚然埋于此。”
“王二,汝当为汝言负责,若吾等掘而无果,后果汝自知。”徐大人复警示曰。
“大人,事至于今,我岂敢诳诸大人。”王二从容应曰。
“明矣便善!”徐大人言已,自里长手接一锹,始掘土,且高声呼曰:“众人动手!”
“善哉!”
应徐大人之召,有具且能劳者皆动,呈齐心同力之繁忙状。
“里长,此洞究深几何?”徐大人掘间问。
“此洞深甚,约有四米,初为防兽脱,故掘甚深。”里长喘粗气答曰。
“如此言,吾等尚需加力。”徐大人曰。
“然也,大人。诸公未从此等体力之务,恐甚疲,不若使我与差役掘之。”里长善劝曰。
“我等虽未为此等体力之活,然于刑部当差,每日皆行体能之训,身骨尚佳,不至如此羸弱。若不亲掘而出,又何以将罪犯绳之以法。”徐大人曰。
“所言极是。王二此子甚黠,屡逃,终为汝等擒获,诸公必有非凡之能。”里长望王二,谓徐大人言。
王二闻里长言,见里长望己,心中五味杂陈:叔兮,皆此般时矣,汝尚如此调侃我。然王二亦无奈,今其乃待斩之囚,除非有奇迹临,否则难逃一死。
“擒获罪犯乃天义之事,只要犯罪,纵逃至天涯海角,吾等亦将其擒获。唯如此,社稷方得安定祥和。”徐大人曰。
“正是。维护社稷治安赖诸公。”里长赞曰。
“我等虽能,然亦离不得百姓之支持,唯百姓守法之念增,社稷方更和谐。”徐大人曰。
“大人不愧自京城来,见识卓绝,我等望尘莫及。”里长曰。
“里长过誉矣。”徐大人谦曰。
众人闲谈且掘,初,徐大人、徐俊,张知县等兴致颇高,然掘至一米深时,已觉体力不支。加洞底空间愈狭,里长使徐大人等于上协助。底者将土入泥桶,徐大人等则责将泥桶提至地而倒之,相配合,事半功倍。
掘之事非一蹴而就,且愈下愈艰。此时,现一略滑稽之景:诸大人与里长累得气喘吁吁,而为杀人犯之王二却与捕快于阴凉处休憩,若其非罪犯,乃监工,督大人掘洞。
此景实讽,然王二心中无欢,反坐立不安。毕竟此关乎其命,若掘不得人,或明日此时其将陪亡父矣。此刻,王二之心内比诸大人更焦,恨不能自下掘。其依稀记,初埋人时虽辛,然亦未如今日诸大人如此艰。
埋人时,土自上抛,自然省力多,而掘乃自下捞,自然费力不少。众人掘二时余,方掘半余。此时已至午膳时,为不耽掘之进,徐大人使里长送饭食来。
里长未去,而使妻与数妇挑饭食来。匆匆用罢午膳,众人又即始掘。
掘至三米余深时,一村干部一锹下,“砰”之一声,似触硬物。随其后,余三名差役亦触同况,皆呼曰:“似见底矣。”
徐大人即放手中之泥桶,探头问曰:“到底乎?”
差役以锹拨土,露石。其一差役曰:“公观,皆石也。”
徐大人顺坑道缓下至洞底,细察之见确为石,乃曰:“王二,汝来。”
“是。”王二为捕快挟至洞边。
“王二,此乃何情?已掘至洞底,皆石。”素沉稳之徐大人此时亦有躁,觉为王二所戏。
“大人,人确非我所埋,我但助填土,具体状我亦不明。然我敢以命保,人必埋于下,或此石下即刘草儿。”王二急曰。
“汝确人埋于此石下乎?”徐大人问。
王二颔首,坚曰:“我确。”
得王二之肯定答,徐大人执锹始清石。“善,那吾等将此石清出,设法搬上。”
“善哉。”三名差役虽已疲极,然在徐大人之率下,仍奋力清石。
清去表土,石之形渐现,不规则且无连处,显非天然成,乃人为掷下者。由是观之,人极或埋于下。若人真压于石下,那凶手张三亦过残,于一弱女子何如此毒手?其中必有隐情。徐大人心中思之,愈坚欲掘出刘草儿,为其伸冤。
遂,在徐大人之率下,洞内数人始合力搬石。初唯些碎石,形不大,愈下石愈大。徐大人不禁叹曰:在如此巨石重压下,莫说人,即牛亦将压为肉泥。
徐大人怀仁慈之心,掘至后双手皆有颤,然仍坚之,必寻得被埋之刘草儿。
于众人合力搬一较大之石后,底露红色之织物,同时一股浓烈之腐臭之味扑来。
“呃……呃……”数差役觉甚恶。
“速捂口鼻。”徐大人边呼边以袖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