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喝了酒,心被酒熏醉了,我觉得心里酸涩委屈无比。
“你为什么要帮白苏萝,是因为我总威胁你吗?还是你不想当驸马?我现在写封和离书还来得及吗?”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更加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也好,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我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竟比之前更加棱角分明。
也是,现在他春风得意,一身才能得以施展,自然不像是在长公主府养尊处优。
我转身就想找纸笔。
教坊司什么都有,为了附庸风雅的客人,纸笔都随时备着。
我抹了抹眼泪,连笔都拿不稳,更别说写了。
一只大手接了过去,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颊,“我来。”
大手包裹着我,只有手心是温的。
我慌忙松开手,看着顾非渊写的认真,心里又酸又涩。
我拿起桌上的酒,在我不知灌了多少瓶之后,他终于写完了。
“你怎么又喝了?!”
他的声音带着愠怒。
我脸色灼红,冲着他笑了笑:“其实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个安稳平安的生活,在江南小镇,和自己爱的人……”
“那天你说早点回来的……”
这一醉就是一天,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旁边的小丫鬟见我醒了,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公主您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们了。”
“顾非渊呢?”
小丫鬟一愣,头磕在地上,“驸马昨晚把您送回来就走了。”
我点点头,又问道,“和离书呢?”
小丫鬟抖得更厉害了,“什,什么和离书?”
“我和顾非渊的和离书。”
“公主,您别吓唬奴婢,驸马昨晚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奴婢们好好照顾公主。”
我冷着脸,不像以前那样非打即骂,反而让小丫鬟更加的害怕。
算了,他要是拿着和离书就拿着吧。
“以后,长公主府没有驸马了。”
顾非渊也果真没有再来过,每日长公主府都是笙歌燕舞,我身穿华服,出入排场比以前还要大。
有几次在街上见过白苏萝,她对我的态度从怨怼,变成了鄙夷,似乎在嘲笑我不过是个贪图享受,徒有其表的长公主罢了。
我妆容艳丽,掩盖了我的酸楚。
很快就到了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
今年的家宴依旧,只不过父皇并没有出现,只有亦王出来,说父皇身体不适,让他代为出席。
我举起酒杯,“清婉祝父皇龙体安康。”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父皇的身体。
亦王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从旁边走出来一个小太监,他尖着嗓子,“白清婉接旨——”
我怔愣着跪在地上。
“白清婉身为长公主,言行放肆,有辱皇族,即日起贬为庶人,流放远宁,钦此。”
“不可能,父皇不可能流放我,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我不顾仪态,冲上去想夺过小太监手里的圣旨。
在场所有人哗然,有人从门外冲了进来,一把搂住我的腰肢。
“白清婉,别闹!”
低沉的声音让我动作一顿,“顾非渊,放开我!”
我转身就想扇他一巴掌,还未打到,顾非渊直接把我抗在肩膀上,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