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深秋的柏林总理府,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经济部长沙赫特将一份厚重的财政报告放在鲁道夫面前,牛皮纸封面印着烫金的“机密”二字,边角却因反复翻阅而微微卷起。
“总理先生,”沙赫特手指在报告第17页的数字上重重一点。
“国库的黄金储备只剩不到80吨,这是三个月前的两倍消耗速度。
按当前经济内循环的支出算,撑到1932年您任期结束,刚好能空仓,这是最体面的退场方式。”
鲁道夫指尖划过冰冷的桌面,目光落在报告末尾的红色印章上。
他清楚,沙赫特口中的“体面”,是留给政客的退路,却不是他的。
他来自另一个世界,若不能在任期内巩固权力、阻止纳粹上台,别说复兴德国,连能否留在这个时空都是未知数。
“体面?”鲁道夫突然笑了,“沙赫特,你以为我花一年时间稳定马克汇率、重建工厂,就是为了在任期结束时拍屁股走人?”
沙赫特抬眼,看到总理眼底翻涌的野心,那不是政客常见的权欲,而是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劝。
送走沙赫特后,鲁道夫独自留在办公室,打开暗格取出一张地图。
地图上,莱茵非军事区被红笔圈出,密密麻麻的标记覆盖了科隆、特里尔等城市。
按照《凡尔赛和约》,这里禁止德国驻军,连防御工事都不能修建,成了插在德国心脏上的软刺。
“民族主义……”鲁道夫指尖敲着地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经济危机下,民众最缺的是信心,最容易被点燃的是民族自豪感。
收复莱茵非军事区,既能打破《凡尔赛和约》的束缚,又能让民众看到德国的强硬,德意志复兴党的支持率必然暴涨,这是比任何经济政策都管用的“强心针”。
但最大的阻碍,来自军方。
兴登堡元帅把持的总参谋部,始终对他的“激进政策”心存不满,若让他们知道收复莱茵的计划,定会以“引发盟军干涉”为由横加阻拦。
鲁道夫揉了揉眉心,想起黑森森林基地里的那些坦克和STG突击步枪,他需要一支完全听令于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总参谋部那群畏首畏尾的老古董。
第二天清晨,鲁道夫以“视察军事演习”为由,登上了前往慕尼黑的专列。
车厢里,他召见了汉斯少校,如今已是奥军装甲旅的旅长,麾下三个营全配备了改进型二号坦克和STG突击步枪,是他手里最锋利的剑。
“汉斯,”鲁道夫将一杯威士忌推过去,目光锐利如鹰,“你的装甲旅,现在能做到多少人枪不离手?”
汉斯挺直腰板,酒杯在手里纹丝不动:“报告总理!全旅3600人,24小时待命!坦克启动时间不超过5分钟,士兵人均实弹射击量是总参谋部要求的三倍!”
“很好。”鲁道夫满意地点头,从公文包取出一份加密文件。
“这里有科隆、特里尔的防御布防图,不是法国的,是我们自己的‘假想敌’布防图。
接下来一个月,你的装甲旅要模拟‘突破防线、进驻城市’的演习,地点就在巴伐利亚边境的训练区,对外只说是‘反游击演练’。”
汉斯接过文件,指尖触到纸张的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抬头看向鲁道夫,眼神里满是兴奋:“总理先生,您是想……”
“不该问的别问。”鲁道夫打断他,语气却带着一丝暗示。
“记住,演习时要‘逼真’,坦克的履带要碾过模拟的‘边境线’,士兵的枪要对着‘敌方阵地’开火。
还有,你的士兵都是奥军出身,嘴要严,别让总参谋部的人听到半点风声。”
汉斯猛地立正,敬礼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标准:“请总理放心!就算是总参谋部的人来视察,我也能让他们以为只是普通演习!”
专列抵达慕尼黑时,马库斯博士早已在车站等候。
他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箱子,见到鲁道夫就快步上前,压低声音说:“总理先生,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两人走进车站旁的秘密仓库,马库斯打开箱子,里面是十支改进型STG突击步枪,枪身涂着迷彩色,枪口加装了消音器。
“这是专门为‘特殊任务’改的,有效射程不变,连射时噪音降低60%,适合夜间行动。”
他又指向仓库角落的几辆卡车,“车厢里装的是‘林业机械零件’,其实是拆成组件的坦克炮管和装甲板,能在48小时内组装成完整的四号坦克。”
鲁道夫走到卡车旁,敲了敲车厢壁,传来沉闷的金属声。
“马库斯,”他转头说,“下个月起,把这些‘零件’分批运到科隆附近的‘农机仓库’,要避开总参谋部的检查站。
还有,让维也纳的工厂加快生产STG突击步枪,每月至少800支,优先补给汉斯的装甲旅。”
“明白!”马库斯点头,眼里闪着狂热的光芒,“我已经安排好了,运货的司机都是我们的人,检查站的军官也收了‘好处’,绝不会开箱检查。”
鲁道夫没再多说,转身走向仓库门口。
他知道,收复莱茵非军事区的计划,就像在雷区里跳舞——一步错,就可能引来英法的军事干涉,甚至让总参谋部抓住把柄。
但他没有退路,经济危机的倒计时已经响起,纳粹党在民间的支持率正节节攀升,他必须在1932年大选前,用一场“胜利”彻底稳住局面。
回到柏林后,鲁道夫故意在总参谋部会议上“示弱”。
面对兴登堡元帅的质疑,他拿着财政报告叹气:“元帅阁下,经济危机的压力太大,国库已经快空了。
我看,接下来还是先暂缓军队扩张,把资金用在民生上吧。”
兴登堡果然松了口气,对着其他将领笑道:“鲁道夫总理总算清醒了,军备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还是得循序渐进。”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没人注意到鲁道夫眼底一闪而过的嘲讽。
散会后,他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拨通汉斯的号码:“演习进度怎么样?”
“报告总理!”汉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装甲旅已经完成三次演习,士兵们对科隆的地形了如指掌!昨天总参谋部派来的视察官,只看了半小时就走了,说我们的‘反游击演练’很标准!”
“很好。”鲁道夫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的国会大厦。
“再等一个月,等马库斯把所有装备运到位,我们就‘回家’,回莱茵河畔的家。”
电话那头的汉斯,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是!总理先生!我们等着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