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1月的周日凌晨,莱茵兰的雾气还没散透,汉斯就带着装甲旅的3600名士兵,踩着晨霜摸到了科隆郊外的边境线。
没有坦克轰鸣,没有重炮列阵,士兵们背着STG突击步枪,枪身裹着帆布,连脚步声都压得极低。
汉斯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鲁道夫亲笔标注的路线图,指尖早被冷汗浸得发皱。
总理的命令很明确:用“步兵演习”的名义,把旗帜插回莱茵兰的土地上,半点重武器都不能露。
“旅长,前面就是法军的哨所了。”
通讯兵压低声音,指了指百米外那栋亮着昏灯的木屋。
汉斯点头,打了个手势。
两个士兵立刻猫着腰绕过去,几分钟后,木屋的灯光灭了。
等大部队穿过边境线时,才看到哨所里的法军士兵正抱着枪打盹,腰间的刺刀还挂在皮带上。
没人想到,德国军队会在周日的凌晨,用这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回来。
天刚亮时,科隆的居民们推开家门,最先看到的是街角插着的黑红金三色旗。
面包店的老板娘揉着面探出头,以为是哪家社团搞活动,直到她看见穿灰色军装的士兵站在广场上,枪托抵着地面,眼神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是……国防军?”有人颤声问,手里的牛奶桶“哐当”砸在地上。
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莱茵兰。
老人拄着拐杖围过来,摸着士兵的军装抹眼泪;年轻人举着帽子欢呼,跟着队伍往特里尔方向走。
没人恐慌,只有压抑了十几年的激动——《凡尔赛和约》把莱茵兰变成“非军事区”的那天起,这里的人就像没了脊梁,如今终于有军队替他们把腰杆挺起来了。
直到上午十点,法军驻特里尔的兵营才炸开锅。
中尉皮埃尔被士兵摇醒时,还抱着酒瓶打哈欠:“慌什么?周日连上帝都休息……”
话没说完,窗外传来的欢呼声让他瞬间清醒。
跑到营门口一看,德国士兵正站在不远处的街垒上,手里的枪没对着任何人,却把法军的营门堵得严严实实。
“快!给巴黎发报!德国军队进莱茵兰了!”
皮埃尔的声音都在抖,咖啡洒了一地,手忙脚乱翻出加密通讯录,他手下只有两个连,连重机枪都没几挺,根本没法跟对面的德军抗衡。
巴黎的法国政府接到电报时,内阁会议正开到一半。
总理布鲁姆把电报拍在桌子上,玻璃杯里的红酒溅了一地:“德国人疯了?他们敢违反《凡尔赛和约》?
立刻给柏林发照会,限他们24小时内撤军!否则我们就出兵!”
可照会发出去还没俩小时,柏林那边传来的消息,让法国政府彻底懵了。
德国外交部的官员在电话里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这件事”。
总参谋部更是直接发了声明,说进驻莱茵兰的部队“未经过国防军授权”,是鲁道夫总理的“个人行动”。
兴登堡元帅的办公室里,电话快被打爆了。
元帅拍着桌子,对着电话里的鲁道夫怒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法军有三十个师在边境!我们的国防军连十个师都凑不齐!你这是把德国往战争里推!”
电话那头的鲁道夫,正坐在总理府的沙发上,指尖夹着烟,烟灰落在地毯上也没动。
“元帅阁下,”他的声音很稳,听不出半点慌乱,“莱茵兰是德国的土地,我们只是把自己的军队开回家,算不上‘战争’。”
“你!”兴登堡气得咳嗽起来,“艾伯特总统已经接到法国的警告了!他们随时会下最后通牒!”
刚挂了兴登堡的电话,艾伯特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鲁道夫!快撤军!法国人说再不撤就轰炸科隆!你想让德国再输一次吗?”
鲁道夫捏了捏眉心,直接挂了电话。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施特雷泽曼闯了进来,手里攥着报纸,脸色发白:“你疯了?国会已经在吵着要弹劾你了!议员都在问,你是不是想独裁!”
鲁道夫抬头,看着这位一直支持自己的好友,突然笑了笑,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施特雷泽曼,我问你,这几年我们稳定马克、建工厂,老百姓的日子好了多少?可纳粹党为什么还能存在?”
施特雷泽曼愣住了。
“因为他们给老百姓画了个饼——‘复兴德国’。”鲁道夫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抗议的人群。
“可光靠经济,驱不散老百姓心里的憋屈。莱茵兰被占了十几年,他们看着法军在自己的土地上走,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这才是最痛的。”
他转头,眼神锐利得像刀:“我这次要是退了,德国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你告诉国会,告诉艾伯特,要是法国敢出兵,所有责任我一个人担。
输了,我辞职,去军事法庭;赢了,莱茵兰就是我们的。”
施特雷泽曼看着他,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认识的鲁道夫,从来不是冲动的人,可这次,他眼里的坚定,像烧红的铁,根本掰不动。
其实鲁道夫心里也在打鼓。
他靠在墙上,指尖冰凉,他赌的是英法的“绥靖政策”。
经济危机让英国自顾不暇,法国虽然喊得凶,却没勇气单独跟德国开战。
可万一赌输了呢?法军真的跨过边境,总参谋部肯定会借机把他拉下马,纳粹党说不定会趁机夺权,他这个“穿越者”,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总理先生,英国驻德大使求见。”秘书的声音突然传来。
鲁道夫猛地直起身,心脏狂跳——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走到会客厅。英国大使一见到他,就开门见山。
“鲁道夫总理,我刚接到伦敦的指令。法国政府决定,不向莱茵兰出兵。”
鲁道夫的呼吸顿了顿,还没等他说话,大使又补充道:“不过,法国会对外宣布,驻守莱茵兰的部队‘因殖民地防务需要’,将全部撤离。
他们希望你能明白,这不是妥协,而是为了‘欧洲和平’,不要再有下次了,否则伦敦也保不住你。”
“我明白。”鲁道夫笑着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赢了。
送走英国大使后,鲁道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人群。
很快,莱茵兰驻军的消息就会传遍德国,到时候,德意志复兴党的支持率会暴涨,纳粹党那些“复兴”的口号,在实打实的胜利面前,会变得一文不值。
电话响了,是汉斯打来的。
“总理先生!法军开始撤了!他们的卡车正往边境开!”
汉斯的声音里满是激动,“科隆的老百姓把我们的士兵围起来了,送面包送牛奶,还有人给我们唱歌!”
鲁道夫笑着,眼角却有些发热。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莱茵兰到手了,接下来,他要整合军队,打压纳粹,让德国真正从经济危机里走出来。
至于那些反对他的人——兴登堡、艾伯特,还有总参谋部的老古董们,从今往后,再也没人能阻止他了。
“汉斯,”鲁道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告诉士兵们,好好在莱茵兰待着。从今天起,这里再也不是‘非军事区’,是德国的土地,我们回家了。”
电话那头传来士兵的欢呼声,鲁道夫挂了电话,走到地图前,手指在莱茵兰的位置重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