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欢呼声比莱茵兰晚了两个小时,却烈得能掀翻屋顶。
午夜的威廉大街上,青年们举着黑红金三色旗狂奔,啤酒罐砸在石板路上溅起泡沫,连路边擦皮鞋的老人都掏出珍藏的勋章,颤巍巍别在衣襟上。
“我们拿回莱茵兰了!”
喊声顺着街缝钻进每扇窗户,连国会大厦里值夜班的守卫,都偷偷把帽檐上的徽章擦得发亮。
戈培尔的宣传部早把发条拧到最紧。
天还没亮,柏林街头的报栏就贴满了新印的报纸。
头版是鲁道夫站在科隆广场的照片,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身后是列队的士兵,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印着:“孤胆总理,为德意志夺回家园!”
这张照片已经传播便广为流传,甚至还登上了美国《时代》杂志的封面。
广播里的声音更煽情。戈培尔亲自撰稿的稿子,被播音员用带着颤音的语调念出来。
“当兴登堡元帅的声明还在犹豫,当总参谋部的电报还在推诿,是鲁道夫总理,用一双攥紧路线图的手,把军队带回了莱茵兰!
他没有坦克撑腰,没有重炮护驾,只带着一颗敢为民族扛事的心——这才是德意志的脊梁!”
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痒处。
之前总参谋部“未授权”的声明,本想撇清关系,此刻反倒成了鲁道夫的“英雄注脚”。
民众翻着报纸里鲁道夫深夜接英国大使的细节,越看越觉得总理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连之前对他有疑虑的中产,都开始对着照片点头:“这才是能办事的人。”
德意志复兴党的支持率像坐了火箭。
国会下议院的走廊里,之前跟复兴党对着干的议员,现在见了鲁道夫的秘书都要侧身让道。
有议员私下找复兴党党魁递话,想“临时加入阵营”,却被一句话怼回来:“当初总理要出兵莱茵兰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鲁道夫没心思跟这些人掰扯。
周三上午的内阁会议上,他把一叠厚厚的文件拍在桌上,封面印着《关于查处违法企业家的提案》,纸页间还夹着密密麻麻的证据。
有工厂克扣工人工资的账本,有偷逃税款的票据,甚至有私下倒卖战略物资的合同。
“这些人,”鲁道夫的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声音冷冽。
“趁着经济危机哄抬物价,把工人的血汗钱塞进自己腰包,连国防军的军备订单都敢偷工减料。
现在莱茵兰回来了,该清一清这些蛀虫了。”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兴登堡元帅派来的代表张了张嘴,想替那些企业家说情,其中几个是总参谋部的赞助商,可一想到外面街头的欢呼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艾伯特总统的秘书更是低着头,连眼神都不敢跟鲁道夫对上,之前总统还催着撤军,现在哪敢再拦着。
提案当天就通过了国会。下午三点,柏林警察总局的车队就开赴各大工厂。
西门子的前股东拉登,正坐在别墅里喝着香槟,看着报纸上自己“慈善企业家”的报道,门突然被踹开。
警察把一叠账本甩在他面前,指着其中一页:“1931年冬天,你扣了三百个工人的取暖费,用这笔钱买了游艇,没错吧?”
拉登脸色煞白,想打电话给总参谋部求救,却发现电话线早被掐了。
不过三天,十七个违法企业家全被抓进了监狱,他们的工厂、矿山、银行被政府没收,改成了“国有产业”。
鲁道夫让人在工厂门口贴了新公告:工人工资涨两成,加班有双倍补助,之前被拖欠的薪水一周内补发。
消息传到鲁尔区,矿工们举着矿灯欢呼,连夜开工把煤产量提了三成。
有老矿工摸着新领的工资袋,红着眼对儿子说:“我活了五十岁,第一次见政府替咱们工人说话。”
经济国有化的步子越走越稳。鲁道夫成立了“国家经济统筹局”,把钢铁、煤炭、军工这些关键产业攥在手里,政府直接调配资源。
之前没人管的闲置工厂,半个月内就被盘活,开始生产农具和小型机械;滞销的粮食被统一收购,低价卖给城市居民,连柏林的面包价格都降了一成。
没人注意到,鲁道夫的私人飞机每周都会往奥地利飞一趟。
维也纳郊外的森林里,藏着三条秘密生产线。车间里的工人都穿着便服,袖口绣着不起眼的黑鹰标记,那是鲁道夫亲自组建的“党卫军”徽章。
生产线24小时不停,二号、三号和四号坦克的履带在传送带上滚动,STG突击步枪的零件被精准组装,连炮弹的引信都要经过三层检查。
“总理先生,三个师全齐了。”秘书瓦尔特站在鲁道夫身边,压低声音汇报。
他手里的文件夹里,是三个师的编制表:每个师配36辆坦克、12门榴弹炮,士兵全是从一战老兵里挑的,每人都经过三个月的高强度训练,宣誓只听鲁道夫的命令。
鲁道夫看着远处的坦克群,指尖在文件夹上轻轻摩挲。
之前他怕国防军倒戈,特意把生产线设在奥地利,这里远离总参谋部的眼线,还能借着“民间工厂”的名义掩人耳目。
现在三个师齐装满员,就算兴登堡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装备再检查一遍,”鲁道夫转头,眼神锐利,“另外,让情报部门盯着纳粹党那边。”
瓦尔特点头。他知道,鲁道夫下一步要动的,就是希特勒的纳粹党。
之前纳粹党靠着“复兴德国”的口号拉了不少选票,可现在鲁道夫实打实拿回了莱茵兰,还盘活了经济,纳粹党的那套说辞,早就没人听了。
正说着,鲁道夫的电话响了。是戈培尔打来的,声音里满是兴奋。
“总理先生!最新民调出来了,您的支持率已经到78%了!
国会里现在没人敢跟咱们作对,连兴登堡元帅都主动说要跟您谈军事合作!”
鲁道夫笑了笑,挂了电话。他走到生产线的窗边,看着夕阳把坦克的影子拉得很长。
莱茵兰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整合国防军,打压纳粹党,让德国真正从经济危机里爬出来。
“通知下去,”鲁道夫转身,对瓦尔特说。
“下周召开军事会议,我要跟总参谋部谈谈‘军队整编’的事。”
瓦尔特立正敬礼。他知道,这意味着鲁道夫要开始收权了。
国防军里那些老古董,怕是要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