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秋,维也纳国际机场的风裹着冷意,卷起跑道边的枯叶。
鲁道夫的银色专机刚滑停,舷梯下就围了群扛着相机的记者。
大萧条的阴云早罩住欧洲,奥地利却靠稳定物价和就业成了例外,这场出访自然成了焦点。
机舱内,鲁道夫指尖划过文件上的墨迹,“英国麦克唐纳内阁刚上台,工党的命门就是失业;荷兰鹿特丹港堆了三个月的滞销农机,范德萨急得快掀桌子。”
他把标着“英荷经济预案”的文件夹丢给秘书,“这些订单,就是给他们的诱饵,明知道有毒也不得不吃下去。”
专机降落在伦敦希思罗时,天空飘着细雨。
前来接机的英国财政大臣脸上没半点笑意,汽车往唐宁街开的路上,窗外尽是啃着冷面包的失业者,有的举着“要工作不要救济”的牌子,在雨里瑟缩成一团。
“伯明翰造船厂停了四个月,”财政大臣揉着眉心,声音发涩,“约克郡的纺织厂倒了二十六家,上万工人靠政府的粥棚过活。”
鲁道夫没接话,只在进会议室前,把一份订单清单递给麦克唐纳首相。
纸上的数字刺得人眼晕:订购英国纺织机两百台,包下伯明翰造船厂未来半年的商船订单,还要从苏格兰采购十万吨煤炭——每一笔,都能让一批工人重返岗位。
麦克唐纳手指在清单上颤了颤,抬眼时眼里满是挣扎:“可《凡尔赛和约》明确禁止德奥合并……”
“首相先生,”鲁道夫打断他,指了指窗外,“和约没说不让英国工人吃饭。”
他掏出另一份报告,“奥地利的黄金储备够兑现所有订单,而英国要是拒绝,这些订单明天就会送到美国通用汽车手里。”
会议室静得能听见雨点打窗的声音。财政大臣在麦克唐纳耳边低语:“要是再丢了这笔订单,工会下周就要组织全国大罢工。”
麦克唐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妥协:“英国不会阻挠公投,但订单必须分三年兑现。”
鲁道夫笑着伸手:“合作愉快。”
走出唐宁街时,记者们涌上来,他举着签好的协议:“奥地利和英国,要一起熬过这个冬天。”
海牙的谈判比伦敦更直接。荷兰贸易大臣范德萨在机场就攥着鲁道夫的手不放,车里一路念叨:“鹿特丹港的农机堆得快溢出来了,我们的工程师都快跑去美国找活干了。”
鲁道夫没绕弯子,直接抛出条件:“奥地利东部农场要扩种黑麦,订你们五十台播种机;未来三年,奥地利的粮食进口三成走鹿特丹港,关税再降五个点。”
范德萨眼睛瞬间亮了。荷兰靠转口贸易吃饭,鹿特丹港的吞吐量要是上去,整个国家的经济都能活过来。
他当场掏出笔,在协议上签了字:“荷兰尊重德奥民众的选择,以后奥地利的货船进港,优先安排泊位。”
谈判结束后,范德萨非要拉着鲁道夫去吃荷兰鲱鱼。
饭桌上他忍不住问:“你们真能稳住物价?我们这儿的面包都涨了两成了。”
鲁道夫舀了勺奶油汤:“奥地利和匈牙利签了长期粮食协议,黄金能稳住汇率,当然不怕涨。”
范德萨听得直点头,心里早把“抵制德奥合并”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消息传到巴黎时,法国外长白里安在国联会议上拍了桌子:“英国和荷兰这是背叛协约国!《凡尔赛和约》是用来约束德国的,不是让他们抱团的!”
可没人接他的话。比利时代表低头翻着文件,昨天奥地利刚跟他们签了钢铁订单,能让列日的钢铁厂开足马力。
卢森堡代表干脆借口“国内有事”提前离场,他们的铁矿早等着给奥地利的机床厂供货。
白里安气得发抖,散会后立刻去找总理塔迪厄:“我们得制裁奥地利!断了他们的葡萄酒出口,让他们知道厉害!”
塔迪厄却摇了摇头,递给他一份报告:“法国南部的酒庄已经快撑不住了,奥地利是他们最大的客户。要是制裁,至少五万酒农要失业。”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而且参谋部说了,现在军队缺装备,后勤也跟不上,鲁尔区的教训还在,我们根本没法出兵。”
白里安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巴黎街头的流民。
大萧条下,法国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哪还有力气管别人。
三天后,鲁道夫回到维也纳。
机场上,戈培尔带着宣传团队早已等候,摄像机对准他手里的协议,广播车立刻把消息传遍全城:“英国、荷兰、比利时正式宣布,不干涉德奥合并!”
“我们带来了一代人的合并!”
维也纳的街头,市民们围着广播车欢呼。
面包店门口的价目表还是上个月的数字,橱窗里的黑麦面包堆得满满当当,和欧洲其他国家的恐慌形成鲜明对比。
柏林夏洛滕堡区的小公寓里,汉斯正用收音机听着新闻。
当听到“协约国不反对公投”时,他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技工证攥得发皱。
妻子跑过来,眼里含着泪:“真的……我们能去维也纳了?”
汉斯用力点头,指了指收音机。里面传来鲁道夫的声音:“我们建议12月1日,德奥两国同时举行公投。
所有德意志人,都能投票选择自己的未来,是继续饿肚子,还是过上有面包、有工作的日子。”
鲁道夫的办公室里,秘书正汇报最新数据:“德国申请来奥地利工作的技术工人已经超过五万,汉堡港的工厂主们联名写信,想搬到维也纳周边建厂。”
鲁道夫看着地图上德奥的边界线,拿起红笔在上面画了条横线。
“通知宣传部门,”他说,“把公投海报贴到德国的每一个城镇,再把奥地利的面包、工人工资单拍成照片,做成传单撒下去。”
秘书刚要走,鲁道夫又叫住他:“给法国发份照会,就说奥地利愿意继续进口他们的葡萄酒——只要他们别再找不痛快。”
窗外,维也纳的夕阳把天空染成金红色。
鲁道夫靠在椅背上,他拿起桌上的黄金储备报表,嘴角扬起笑意。
有黄金,有订单,有民众的支持,现在要看的,就是德国国防军跟政府是如何应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