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妥协
人民元首2025-10-14 15:342,226

柏林的晨雾还没散透,冯道尔将军住所外的梧桐叶上还挂着露水,可空气里已经拧着一股火药味。

赫尔曼议员被捕时的样子,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他瘫在书房那张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指尖还攥着半杯冷透的威士忌,杯壁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进沙发褶皱里,混着冷汗浸透的衬衫,洇出一片深色的渍痕。

两名穿制服的警察站在地毯边缘,皮鞋后跟磕在一起的脆响,让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喉咙里挤出半截呜咽,脸色比墙上那幅《波茨坦日落》里的残阳还要惨白。

可冯道尔将军的住所外,是另一番光景。

上百名警察把那栋爬满常春藤的别墅围得像铁桶。防爆盾在雾里泛着冷光,枪管斜指地面,金属摩擦声里混着远处电车驶过的叮当声。

柏林警察局长站在警戒线最前面,扩音器线缠在手腕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把话喊出去:“里面的人听着——”

声波撞在红砖墙上火星似的溅回来,惊飞了檐角的几只麻雀。

别墅二楼窗帘缝里闪过一丝枪管的反光。国防军士兵的靴跟碾过碎石子的轻响,在这死寂里格外清晰。

没人回应,连窗缝里透出的灯光都没晃一下,仿佛那栋房子里藏着的不是活人,是一群嵌在墙里的钢铁雕像。

警察局长咬了咬牙,拇指摩挲着扩音器开关。

身后的老警察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道:“头儿,那些兵的枪口都对着咱们呢,晨雾里能看见准星……”

他顺着老警察的视线瞥过去,果然,二楼阳台的栏杆后,几顶钢盔的边缘在雾里若隐若现,枪栓拉动的轻响像冰锥似的扎进耳朵。

谁也不敢动。国防军的黑色制服在雾里像一片片沉在水里的礁石,而警察的藏蓝色制服更像浮在水面的泡沫——真要撞起来,谁碎谁沉,没人敢打包票。

与此同时,国会大厦里的争吵声快要掀翻穹顶。

国家人民党的代理主席把文件夹狠狠拍在桌上,橡木桌面震得墨水瓶晃了晃,蓝黑色墨水在白纸上洇出个小点儿。

“我们不能动国防军的人!”他的声音劈了个叉,手在半空比划着,“那是将军!是带过三个师打过索姆河的人!”

“索姆河的勋章,能当免罪符?”

施特雷泽曼的声音不高,却像往滚油里滴了滴水。

他坐在议员席第三排,指间夹着的雪茄快烧到了尽头,烟灰落在浆洗挺括的白衬衫上也没顾上掸。

他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全场,“在魏玛的法典里,将军的肩章和面包师的围裙,哪个更重?”

国家人民党的代理主席脸涨成了猪肝色,手指抠着桌面雕花,指甲缝里嵌进木屑。

旁听席上的记者们笔尖在纸上沙沙响,闪光灯突然亮了一下,把他躲闪的眼神照得无所遁形——在议会这地方,“人人平等”四个字像悬在头顶的剑,谁也不敢明着说“将军可以例外”。

“得掂量掂量。”

中央党主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声音里带着咖啡的焦香,“国防军上个月刚把东普鲁士的边境哨卡加了三个连,要是因为一个将军……”

他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懂——军队对政府的支持,就像冬天壁炉里的火,看着不显眼,灭了才知道冷。

争吵声像涨潮似的漫上来,有人拍桌子,有人摔文件,连角落里的座钟都像是被吵得慌了神,摆锤晃得比平时快了半拍。

就在这时,国会大厅的橡木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晨光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带。

一个高大的身影踩着光带走进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银丝般的头发在光里泛着霜色,络腮胡垂在胸前,随脚步轻轻晃动,眼角的皱纹里像是盛着整个帝国的风霜——是兴登堡。

最先站起来的是坐在前排的老议员,他手里的羽毛笔“啪嗒”掉在地上,膝盖打弯时发出轻微的脆响。

紧接着,像是被按了开关,整个大厅的人都站了起来,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声音汇成一片潮声,连最吵的那几个也闭了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老人身上。

兴登堡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到大厅中央的空地上。

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佩剑——那剑还是威廉二世赐的,剑鞘上的镀金早就磨得差不多了,却比谁的领带都挺括。

“冯道尔的事,”他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烟草和岁月的沙哑,却比扩音器还清楚,“我来处理。”

施特雷泽曼掐灭了雪茄,烟灰落在掌心也没觉出烫。

他看着兴登堡,突然想起十年前在陆军总参谋部见过的样子——那时老人站在地图前,手指敲着凡尔登的位置,眼神比炮弹还硬。

可现在,那双眼睛里盛着的,是比战场更沉的东西。

“元帅的意思是?”施特雷泽曼往前半步,声音放轻了些。

兴登堡的目光扫过施特雷泽曼,又落回国家人民党代理主席身上,最后停在穹顶那盏巨大的水晶灯上。

“冯道尔,该退休了。”他说,“军龄够了,勋章也够了,家里的壁炉该添点新柴了。”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水里,国会里静得能听见水晶灯吊坠碰撞的轻响。

施特雷泽曼眉峰动了动:“那鲁道夫议员……”

“鲁道夫是英雄。”兴登堡打断他,声音里添了点不易察觉的温度,“国家欠他的。”

他顿了顿,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了两下,“英雄该有英雄的归宿,不是吗?”

施特雷泽曼突然明白了。老元帅是在用冯道尔的“退休”,换鲁道夫的平安——一个体面的台阶,给国防军,也给政府。他瞥了眼坐在主席台上的艾伯特总统,对方眼睑垂着,手指在桌下轻轻叩着,那是默认的意思。

“那就按元帅的意思办。”

施特雷泽曼弯腰拾起掉在脚边的雪茄,重新点燃。烟雾在晨光里打了个旋,像把所有争吵都裹了进去。

大厅里的座钟“当”地敲了一声,九点了。

兴登堡转身往外走,银丝般的头发在光里晃了晃。

经过门口时,他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眼墙上那幅《1871年帝国宣告》的油画,嘴角似乎牵了牵,又很快恢复了那副饱经世事的沉静。

门外的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在兴登堡的背影上镀了层金边。

别墅外,警察局长突然收到一条电报,他看完揉了揉眼睛,对身边的人说:“收队。”

国防军士兵的枪管慢慢从窗帘后缩回去,晨风吹过常春藤,叶子上的露水落在石阶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继续阅读:第66章 圣城就是罗马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模拟:怒喷希特勒!我比元首更懂德国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