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废弃仓库改造的厂房里，沃尔夫冈穿着簇新的靛蓝工装，靴筒上的破洞早没了踪影。
鲁道夫给厂里每个人发了两双牛皮靴，比当年前线的军靴还耐穿。
“沃尔夫冈！你儿子的学费有着落了？”
隔壁织机旁的布鲁诺探过头。
沃尔夫冈拍了拍口袋里的工资袋，硬币撞出清脆的响：“上周就交了！还给他买了半磅黄油，这小子现在每天都能喝上热牛奶！”
厂房角落的办公室里，鲁道夫正对着账本点头。
希尔特尔站在一旁，手里攥着厚厚的名单：“厂长，这是新报名的人，足足两百多，全是没活干的老兵和饿肚子的工人家属。”
鲁道夫指尖敲了敲桌面，目光扫过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
“全收下。再添两台织机，原材料我已经从德国运过来了，月底就能投产。”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市政厅的办事员捧着文件走进来，脸上堆着笑。
“鲁道夫先生，您的奥地利国籍手续批下来了，市长特意交代，让我亲自送过来。”
鲁道夫眼睛一亮：“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三个月！”
办事员搓了搓手：“您这工厂解决了三百多人的饭碗，市长说您是维也纳的功臣，手续能快就快。
对了，您的德国国籍也保留着，这在咱们市，可是头一份！”
鲁道夫接过文件，指尖在国籍证明上顿了顿，抬头笑了：“替我谢谢市长。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办事员刚走，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
鲁道夫起身出去，就见几个穿着西装的人站在厂房门口，为首的是当地议员候选人克莱曼。
“鲁道夫先生，”克莱曼脸上挂着假笑。
“听说您拿到了奥地利国籍？我劝您还是别掺和本地的事，议员的位置，不是外人能碰的。”
沃尔夫冈第一个冲过来：“你说谁是外人？鲁道夫先生给我们饭吃，比你这只会说空话的议员强一百倍！”
周围的工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骂着。
鲁道夫抬手按住众人：“克莱曼先生，竞选靠的是实力，不是威胁。
你要是有本事，就说说这半年给维也纳郊区的失业者办了什么事？”
克莱曼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他当候选人这么久，除了拉选票时的空头承诺，啥也没干。
鲁道夫没再理他，转身对工人说：“下周就是议员选举，我决定参选。
要是我当选，第一桩事就是给咱们工厂修条公路，再建两所学校，让孩子们都能读书！”
“好！我们选你！”
工人们的欢呼声响得能掀翻屋顶。
克莱曼看着这阵仗，灰溜溜地走了，连头都没敢回。
选举那天，维也纳郊区的投票点挤得水泄不通。老兵们穿着鲁道夫发的工装，举着写有“鲁道夫”名字的木牌，排着队投票。
布鲁诺甚至把自己的铁十字勋章别在木牌上，逢人就说：“跟着鲁道夫，有饭吃，有希望！”
结果出来时，整个郊区都沸腾了，鲁道夫以远超第二名的票数，当选为当地议员。
就职那天，他没穿西装，而是一身靛蓝工装，站在市政厅前的广场上，对着围过来的民众说：“我不是来当老爷的，是来给大家办事的。”
上任后的第一个月，鲁道夫就推动议会通过了修公路的提案。
推土机开到城郊时，沃尔夫冈带着十几个老兵主动去帮忙，铁锹抡得比谁都快。
公路修通那天，运原材料的卡车直接开到了工厂门口，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靠人推肩扛。
这天晚上，鲁道夫把希尔特尔、沃尔夫冈、布鲁诺等人叫到办公室，桌上摊着一面设计好的旗帜。
红底，中间是黑色的雄鹰，鹰爪抓着齿轮和麦穗。
“该成立政党了。”鲁道夫指着旗帜，声音掷地有声。
“就叫德意志复兴党。我们要让所有德意志人都能抬起头，让那些欺负我们的和约，都变成废纸！”
三天后，集会在工厂的空地上举行。
来了足足两千多人，有老兵，有工人，还有带着孩子的妇女。
鲁道夫刚走上台，人群就安静下来。
“大家都知道，我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老兵断了津贴，工人没了工作，孩子们连面包都吃不上！”
鲁道夫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空地，“这是谁造成的？是那些签了和约的政客，是那些欺负我们德意志人的国家！”
人群里爆发出愤怒的喊声：“打倒他们！”
鲁道夫抬手，等人群安静下来，继续说：“但现在，我们有了工厂，有了工作，有了希望！今天，我宣布，德意志复兴党正式成立！
我们的党，为德意志人谋幸福，为德意志民族谋复兴。
老兵有津贴，工人有工资，孩子们有学上！谁要是敢挡我们的路，我们就一起把他推开！”
“好！”人群的欢呼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就在这时，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挤了进来，为首的警长脸色阴沉：“鲁道夫，你这是非法集会，赶紧解散！”
沃尔夫冈第一个站出来，手里攥着扳手：“什么非法集会？我们是在为自己谋活路！你要是敢动手，先问问我们这些老兵答应不答应！”
两百多个老兵瞬间围了过来，手里拿着铁锹、扳手，眼神里全是杀气。
警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知道这些老兵的厉害。
当年在前线，他们连炮弹都不怕，还会怕几个警察？
鲁道夫走到警长面前，冷笑着说：“我是当地议员，召开合法集会，有什么问题？
你要是想找事，就先去议会问问，看看议员有没有权利召开集会！”
警长没话说了，只能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里爆发出哄笑，布鲁诺举着那面红底黑鹰旗，跳上了高台：“大家跟我一起喊！德意志复兴党，必胜！”
“德意志复兴党，必胜！”两千多人的喊声，像惊雷一样，在维也纳郊区的上空炸响。
集会结束后，很多人当场报名加入了党，不到一周，党员就增加到了五千多人。
这天晚上，鲁道夫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墙上的党旗，希尔特尔走了进来：“厂长，不，主席，现在好多地方的人都想加入我们党，连维也纳市区的工人都派代表来了。”
鲁道夫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明天，我们去维也纳市区开分会。
对了，通知下去，下周给所有党员发福利。
每人两磅面粉，一斤肉。让大家知道，跟着我们党，不会吃亏！”
希尔特尔应了声，转身要走，鲁道夫又叫住他：“还有，把咱们工厂的人造纤维布料，做成党旗的样式，发给每个党员。
让他们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这面旗，都能记得，我们是为了什么而奋斗。”
第二天，鲁道夫带着人去了维也纳市区。
刚到市区的广场，就有几百个工人围了过来，为首的工人代表握着鲁道夫的手，激动地说：“鲁道夫主席，我们早就听说您的事了，今天终于能加入德意志复兴党了！”
鲁道夫笑着说：“欢迎大家。只要你们加入我们党，我保证，用不了多久，大家都能有稳定的工作，有足够的面包！”
当天，维也纳市区的分会就成立了，报名的人排了足足三条街。
鲁道夫站在广场上，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心情愉悦，果然自己一手建设的党才更让人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