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总理府的办公室里，夕阳把文件的影子拉得老长。
鲁道夫捏着眉心靠在椅背上，面前的红木办公桌堆着半人高的卷宗。
东普鲁士的农业改革方案、鲁尔区的工业税收调整、还有新并入领土的行政划分，每一份都得他亲自拍板。
“总理阁下，巴伐利亚州的财政报告还没核，他们催了三次。”
秘书抱着文件夹进来，声音里带着为难，“之前奥地利内阁的人试着处理，可连巴伐利亚的税收体系都没摸透，报上来的方案全错了。”
鲁道夫睁开眼，指节敲了敲桌面。
他早知道会这样，奥地利内阁治理奥地利没问题，可治理版图扩大几倍的德国，就像让团长去指挥一个师，根本摸不着门道。
复兴党里倒是有不少人才，工程师、经济学家、律师都不缺，可能坐镇部委、统筹一方的高位人才，一个都没有。
这些年德国的老牌党派，比如中央党、民族人民党，手里攥着大批熟稔政务的老手。
鲁道夫不是没试过挖墙脚，上个月还请了中央党的资深议员吃饭，结果对方油盐不进，临走前还撂下话。
“复兴党就是个暴发户，等1932年大选，我们自然会把权力拿回来。”
“备车，去施特雷泽曼先生家。”
鲁道夫起身抓起外套，眼下能帮他的，只有这位前总理了。
施特雷泽曼的家在柏林郊区，小花园里种着几株玉兰。
听到鲁道夫的来意，老人给他倒了杯红茶，慢悠悠开口：“你这困境我早料到了。老牌党派的人不肯来，无非是觉得复兴党坐不稳江山，怕跟着你担风险。”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部委空着，政务堆成山。”鲁道夫揉了揉太阳穴。
“现在沙赫特管着经济，戈培尔抓着宣传，施佩尔盯着军备，剩下的内政、外交、农业，全是窟窿。”
施特雷泽曼放下茶杯，指节在桌上点了两点。
“两条路。第一，找台尔曼借人。德国共产党手里有不少懂基层政务的人才，他们一直想在政府里有话语权，你给他们几个副部长的位置，他们肯定乐意。”
鲁道夫眼睛一亮，台尔曼的共产党在工人里号召力强，之前复兴党选举的时候，台尔曼还帮过忙，算是半个盟友。
要是能借到他们的人，基层政务的问题立刻就能解决。
“第二条路，去高校里找。”施特雷泽曼继续说，“柏林大学、慕尼黑大学的教授们，不少人既有学识又有远见，就是不愿掺和政党斗争。
我认识一个叫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教授，他在物理学上是天才，对经济和社会政策也有独到见解，要是能请他出山，不管是管科研还是经济顾问，都绰绰有余。”
“爱因斯坦？”鲁道夫猛地坐直身体。他穿越前哪能不知道这个名字？相对论的提出者，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
要是能把爱因斯坦拉到自己阵营，不光能解决人才问题，还能给德国的科研实力插上翅膀—。
更别说，有这位大佬在，还能堵住那些说复兴党“没文化”的闲言碎语。
“立刻安排！我明天就想见他。”鲁道夫攥紧拳头，语气里满是急切。
施特雷泽曼笑着点头：“我今晚就给他打电话，不过你得有耐心，爱因斯坦对政治向来不感兴趣，得让他看到你的诚意。”
第二天上午，鲁道夫没穿总理制服，只穿了件普通的灰色西装，带着施特雷泽曼直奔柏林大学的物理系。爱因斯坦的办公室不大，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和手稿，窗台上还放着一盆仙人球。
“总理阁下找我，是为了军事科研吧？”爱因斯坦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
“之前国防军的人来找过我，想让我帮他们造武器，我拒绝了。”
鲁道夫连忙摆手，坐到他对面：“教授，我不是来让您造武器的。
我知道您关心民生和科学发展，现在德国刚有复苏的迹象，可科研投入、教育改革、甚至经济政策里的科技转化，都缺一个懂行的人牵头。”
他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让沙赫特拟的《科研扶持法案》，准备每年从财政里拨出5%投入科研，还要在柏林建一座世界顶尖的物理实验室。
但这些政策怎么落地，实验室怎么建，我需要您这样的人来指导。”
爱因斯坦拿起文件，眉头渐渐舒展。
他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保障科研自由，禁止任何党派干预学术研究”的条款，看向鲁道夫：“你真能做到？之前的政府，要么把科研当军备的附属品，要么干脆削减经费。”
“我不仅能做到，还能保证，不会像纳粹那样搞种族歧视。”
鲁道夫的语气很坚定，“不管是犹太人还是其他民族，只要有才能，就能在德国发挥作用。”
爱因斯坦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没想到德国还有这样的总理。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只当顾问，不参与具体的政治斗争。”
“足够了！”鲁道夫猛地站起来，紧紧握住爱因斯坦的手，“有您在，德国的科研至少能提前十年发展！”
搞定爱因斯坦的当天下午，鲁道夫又约了台尔曼在议会大厦见面。
台尔曼刚听完他的提议，就忍不住笑了：“鲁道夫总理，你这算盘打得真精。
给我们三个副部长位置，让我们帮你处理内政、农业和劳工事务，既解决了你的人才问题，又让我们共产党有了发声的机会。”
“这是双赢。”鲁道夫靠在椅背上。
“现在德国最需要的是稳定，你们帮我把基层政务理顺，我给你们施展抱负的平台。等民众看到共产党能办实事，下次选举你们的支持率也会涨。这对我们两党来说都是好事情。”
台尔曼沉吟了几秒，伸出手：“成交！我明天就把人派过来，都是在基层干了十几年的老手，保证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