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调查取证,鲁道夫涉嫌利用职权大肆贪污受贿,涉案金额共计23662。22马可,证据链完整清晰。
经查,其海外秘密账户存在多笔匿名回款,含分次存入的非法所得,累计9207马克,银行流水与他审批海外项目的时间高度吻合。
军需档案记录显示,三个半月的军需物资采购中,他通过虚报价格收受回扣1133。62马克;同期武器验收环节,他与军火商勾结,分得交易分成5295。60马克,有双方密会录音为证。
救济粮调配期间,他克扣赈灾粮倒卖牟利525元马克,导致三个州的灾民过冬粮短缺;其擅自变卖17辆政府配车,获款5841马克据为己有,车辆过户记录可查。
此外,他挪用15吨赈灾煤倒卖,得款660马克;甚至将415号保密会议室的专项经费1000元挪用于个人挥霍,财务凭证上有其伪造签字。
以上行为严重损害国家利益,破坏公职人员公信力,恳请依法严惩。”
这是今天《德国日报》中有关鲁道夫被捕原因的指控。
很多人都惊讶去年还是从通货膨胀中拯救德国的英雄今年就成为了阶下囚,但是既然央媒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
当牢房的强光灯突然切换成刺眼的红光时,鲁道夫的瞳孔猛地收缩。
铁栏杆外传来皮靴跟敲击地面的节奏声,冯道尔的副官拎着个黑色公文包站在阴影里,金属搭扣在红光里泛着冷光。
“签了它,”副官掏出钢笔戳向纸面,“就说你一时糊涂,赫尔曼议员能替你作证。”
鲁道夫看着副官手里清单的字。
1、秘密账户回款:9207马克。
2、军需物资回扣:1133。62马克。
3、军火交易分成:5295。60马克。
4、救济粮倒卖获利:525马克。
5、公车私用变卖款:5841马克。
6、冬季取暖煤克扣款:660马克。
7、特殊场所经费挪用:1000马克。
总计:23662。22马克。
“真是难为你们了,为了诬陷我找了这么多子虚乌有的证据。”
鲁道夫冷笑。
“不要想着跟国防军作对,”副官也笑了笑,“早点低头还能少吃点苦。”
钢笔突然被鲁道夫反手打飞,金属笔身在铁栏杆上撞出刺耳的嗡鸣。
“告诉冯道尔,”他缓缓站起身,后背抵住冰冷的石壁,“想让我认这种脏污,除非我死在这牢里。”
与此同时,柏林广播电台的发射机房里,汉斯正用牙齿撕开磁带包装。
三个工人正用铁条加固大门,外面传来国防军皮靴踏碎玻璃的脆响,像踩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还有两分钟!”
负责调频率的女工玛莎突然喊道,指尖在旋钮上飞快转动。
“全市电台都能收到了!”
汉斯扯掉沾着机油的围巾,露出缺指的左手。他想起鲁道夫教他们的暗号——敲击管道三下代表“行动开始”,此刻机房的铁管正被外面的士兵砸得咚咚作响。
“开始广播!”
他按下播放键,磁带转动的沙沙声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沉稳。
“柏林的工人们!我是汉斯!现在公布这群蛀虫的罪证——”
电流杂音突然炸开,机房外的撞门声戛然而止。
面包房的收音机旁,揉面的妇人停下手;电车司机猛地踩下刹车,乘客们纷纷探出头;总理府书房里,施特雷泽曼一把抓过收音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冯道尔将军用五十吨美国救济粮,换了博西公司的劣质炮弹!收据编号739,藏在博世的保险柜里!”
汉斯的声音透过电波震得喇叭嗡嗡作响,“赫尔曼议员把换的钱塞进自己口袋,在瑞士银行开了三个账户!”
磁带转动的间隙,能听到外面传来拉动枪栓的脆响。
玛莎突然尖叫:“他们要炸门了!”
汉斯抓起第二盘磁带塞进机器,背景里传来工人搬动铁柜堵门的哐当声。
“国家人民党主席温克勒,”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在工厂里喊劳动号子,“强占夏洛滕堡区二十户人家的房子,打死了不肯搬迁的老木匠彼得!尸体就埋在他别墅的花园里!”
街头的喇叭下瞬间围满了人。卖报少年举着头条印着“鲁道夫贪腐”的报纸,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
一个戴红袖标的士兵悄悄放下枪——他母亲昨天还在哭,说救济粮里全是沙子,而温克勒的别墅里却飘出面包香。
“这些证据藏在——”汉斯的话被突然炸响的手榴弹打断,冲击波掀飞了半扇铁门。他猛地拔掉磁带塞进怀里,对工人们大吼:“从通风管道走!快!”
三个工人拽着玛莎钻进墙角的洞口,汉斯最后看了眼仍在播放的录音带,突然抓起扳手砸向控制台。
在国防军冲进来的瞬间,他翻身跳进另一条通道。
牢房里的扩音器突然发出刺啦声时,鲁道夫正用指甲在墙上刻到第五十七道痕。
汉斯的声音像道惊雷炸响,震得他猛地扑到铁栏杆前。
“……冯道尔用救济粮换武器!赫尔曼把钱存瑞士银行!”
扩音器突然被切断,只剩下刺耳的蜂鸣。鲁道夫死死抓住栏杆,铁锈嵌进掌心渗出血珠,却能清晰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那是国防军在全城搜捕。
观察窗突然被拉开,冯道尔的脸出现在那里,颧骨上的伤疤因暴怒而扭曲。
“听到了吗?”
他的枪口透过栏杆对准鲁道夫胸口,“你的工人全完了!现在签字,我保他们不死!”
鲁道夫看着他眼底的慌乱,突然低笑起来。他想起卡普政变时,也是这样的广播声扭转了战局——当时国会大厦被叛军占领,是工人们冲进电台,把真相传遍了柏林。
“你抓不住他们的。”
鲁道夫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河,“汉斯比泥鳅还滑,他知道把证据藏在哪。”
冯道尔突然扣动扳机,子弹擦着鲁道夫的耳边飞过,在石壁上炸出片火星。
“签不签?”他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鲁道夫缓缓直起身,晨光从铁窗缝隙钻进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
“告诉赫尔曼,”他迎着枪口挺直脊背,“等汉斯把账本摊在太阳底下,我会在法庭上等着他。”
枪声最终没有再响起。
冯道尔狠狠砸碎观察窗,转身时的脚步声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鲁道夫重新坐回地上,听着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他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汉斯他们带着证据钻进了城市的肌理,就像种子落进了裂缝,用不了多久,就会顶开冯道尔这群蛀虫筑起的肮脏地基。
对于自己的前途,鲁道夫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事先留好了后手,就是汉斯的行动。
既然模拟器没有开启,这说明自己肯定不会死,那这样刚刚冯道尔的威胁就显得无力了。
铁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透过栏杆的缝隙,能看到一小片泛着鱼肚白的天空。
鲁道夫对着那片光亮笑了笑,手指在墙上又刻下一道痕——这次的刻痕比之前的都深,像把蓄势待发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