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中央电台的机房里,电子管发出嗡嗡的低鸣。
戈培尔对着麦克风反复调整领结,指尖虽有些发紧,但眼底的光却亮得吓人。
今天是《这就是德意志,听戈培尔说》在全国范围内首播的日子。
鲁道夫特意站在角落,手里捏着一份数据单,冲他点了点头。
“还有三分钟,戈培尔先生。”技术员提醒道。
戈培尔深吸一口气,将汉斯的工资袋照片、约瑟夫的麦子收购单,还有哈曼议员的餐厅账单摊在桌上,对着麦克风轻声试音。
“诸位奥地利同胞,从今天起,咱们有个能说真话的地方了。”
时钟指向晚上八点,红色信号灯亮起的瞬间,戈培尔的声音透过电波,传遍了奥地利的大街小巷。
从维也纳的工人宿舍,到格拉茨的农民小屋,再到林茨的学生宿舍,无数人停下手里的活,攥着老旧的收音机,耳朵贴得死死的。
“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多久没让孩子顿顿吃上面包了?”
戈培尔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一把锤子,敲在每个人心上,“我认识一个叫汉斯的工人,三个月前还在街头捡煤渣,现在在复兴党的多瑙河机械厂上班,月薪三十先令,管三餐——社民党控制的工厂,给工人开多少?二十先令!还经常拖欠!”
他顿了顿,翻纸张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有人说,复兴党给的工资太高,会搞垮市场。
可我要问,哈曼议员一顿饭吃五十先令,够汉斯活两个月,这怎么没人说搞垮市场?
社民党上个月给议员涨两百先令津贴,用的是工人的税款,这怎么没人说搞垮财政?”
维也纳的工人宿舍里,汉斯正和工友围着收音机,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猛地站起来,激动地拍着桌子:“没错!我上个月拿了三十先令,给孩子买了面包和新鞋!戈培尔先生说的都是真的!”
工友们瞬间炸了,有人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走!去支部入党!咱们跟着复兴党,再也不受社民党的气!”
电波那头,戈培尔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越来越强的力量:“再说说农民兄弟。布尔根兰州的约瑟夫大叔,今年麦子收成不错,地主却只给两先令一公斤,连种子钱都不够。
复兴党去了,开四先令一公斤,还管运粮。
有人说我们扰乱市场,可约瑟夫大叔能给孙娃买过冬的煤了,这叫扰乱市场吗?”
布尔根兰州的小屋里,约瑟夫正抱着收音机,老泪纵横。他的孙子举着新鞋,大声喊:“爷爷!是鲁道夫先生给的钱!我要听戈培尔叔叔说话!”
隔壁的农民们听到这话,纷纷涌到约瑟夫家,七嘴八舌地问:“复兴党的支部在哪?我们也要入党!再也不跟地主和人民党打交道了!”
戈培尔像是听到了民众的呼应,声音陡然拔高:“有人说,复兴党靠的是墨索里尼的钱。
我承认,合作款确实有,但这些钱没进我们的口袋。
维也纳工厂的夜校,是用这钱盖的;格拉茨工人的土豆炖肉,是用这钱买的;布尔根兰州的收购站,是用这钱建的!
社民党和人民党拿了钱,给议员买酒喝,给地主分好处,我们拿了钱,给奥地利人谋活路——这就是区别!”
维也纳大学的宿舍里,学生们围着收音机,有人激动地挥舞着复兴党的旗帜:“说得对!我们要去农村支教,帮农民识字!”
经济系的学生更是翻出之前的调查数据,对着室友喊:“我就说复兴党的就业率高百分之三十!现在全奥地利都知道了!”
此时的社民党总部,哈曼正攥着收音机,气得脸色铁青。他猛地把收音机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反了!反了!立刻联系电台,让他们停播这个节目!”
秘书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议员,没用!电台说,这个时段是复兴党包下来的,合同签了三个月,他们无权停播!”
“废物!”哈曼一脚踹翻椅子,“鲁道夫这个混蛋,他到底想干什么?”
人民党总部里,科恩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他看着桌上刚送来的消息——布尔根兰州的地主们纷纷抱怨,农民都把麦子卖给复兴党,他们的粮仓快空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连一些人民党的基层党员,都偷偷去听戈培尔的节目。
“主席,要不要派人去砸几个收音机?”手下提议。
科恩狠狠瞪了他一眼:“砸?你砸一个,民众会买十个!现在全奥地利都在听,你砸得过来吗?”
他瘫坐在椅子上,第一次觉得,鲁道夫的复兴党,已经像空气一样,渗透到了奥地利的每个角落。
电台机房里,戈培尔的声音依旧洪亮,带着滚烫的真诚:“诸位同胞,奥地利不是政客的游乐场,不是地主的提款机,是我们工人、农民、学生共同的家!
复兴党不要你们的钱,不要你们的权,只要你们的心。
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没人能欺负奥地利人,没人能让我们饿肚子!”
“现在,复兴党的支部已经开到了维也纳、格拉茨、林茨,接下来还要去萨尔茨堡、蒂罗尔州!
想入党的,找当地的工人代表、学生代表;想找工作的,去我们的工厂登记;想卖麦子的,去我们的收购站。
复兴党,永远是你们的靠山!”
节目结束的信号亮起,戈培尔摘下耳机,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转头看向鲁道夫,刚想说话,机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负责通讯的党员拿着一叠纸条冲进来,声音激动得破音:“主席!戈培尔先生!各地支部的电话都打爆了!
维也纳这边,一个小时就有三百多人要入党;格拉茨的工厂门口,工人排着队要报名夜校;布尔根兰州的农民,直接推着麦子去了收购站,说以后只跟复兴党合作!”
鲁道夫接过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地的反馈,每一个数字都在跳动。
他抬头看向窗外,维也纳的夜色里,不少窗户都亮着灯,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复兴党万岁”的呼喊声。
“做得好,戈培尔。”
鲁道夫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坚定,“明天,让各地支部把入党登记表多印一万份。另外,通知希尔特尔,准备好人手,下周去蒂罗尔州,那里的矿工,日子也不好过。”
第二天清晨,维也纳的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戈培尔的节目。有人拿着《人民观察家报》,上面刊登了节目全文和汉斯、约瑟夫的照片;有人在广场上演讲,复述着戈培尔的话;更多的人,则走向了复兴党的支部,在登记表上郑重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复兴党总部的统计数据不断更新,节目播出后的二十四小时里,入党人数突破五千人,工厂的招工名额被一抢而空,农村收购站的麦子堆成了小山。
鲁道夫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排成长队的民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