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的午后阳光斜斜照进首相办公室，木质地板泛着暖光。
鲁道夫刚推开门，就见墨索里尼从宽大的办公桌后站起来，手里还捏着半根没燃尽的雪茄。
脸上没了往日对陌生人的倨傲，反倒带着点熟人间的笑意，老远就扬声喊。
“鲁道夫！可算把你盼来了，自从你回了德国我们就没见面了。
之前好不容易把你安排回意大利，结果训练这么忙都没空来罗马。”
鲁道夫走上前，笑着回了句：“贝尼托，今天要是谈成了，别说一杯，十杯我都请。”
说着就自在地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不像第一次在这里那样拘谨。
墨索里尼也坐回原位，让秘书给鲁道夫倒了杯浓缩咖啡，自己则把雪茄摁在烟灰缸里，身子往前探了探。
“你小子无事不登威尼斯宫，上次让翻译带话，说有‘赚翻的生意’，到底是什么门道？”
鲁道夫没绕弯子，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德军士官服，指尖划过粗硬的布料。
“你瞧瞧这衣服，穿一天磨得肩膀疼，透气还差。
意大利纺织业是欧洲顶尖的，可你们的军装，不也用的这种粗布？”
墨索里尼挑了挑眉，端起咖啡抿了口，没像上次那样不耐烦，反而点头附和。
“确实，军需部总说粗布耐穿，可士兵们私下里都抱怨。你有办法改善？”
“不是改善，是换代。”
鲁道夫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手绘的粘胶纤维样品图，铺在两人中间的桌面上，指尖点着图里的生产流程。
“你们意大利的SIGN公司，去年就搞出了粘胶纤维量产技术，成本只有天然丝绸的五分之一。
摸起来比棉布软，耐磨度还比粗布高两成。关键是，他们到现在都没申请专利！”
墨索里尼的目光立刻钉在图纸上，手指跟着鲁道夫的指尖划动，语速都快了些。
“五分之一成本？你没开玩笑？这东西要是能用来做军装，军需开支能省一大笔，还能做民用布料卖钱。”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鲁道夫靠在椅背上，语气笃定。
“你现在让人把纺织部的老乔瓦尼叫来，他去年去SIGN公司考察过，肯定知道这技术的价值。
要是抢先申请专利，未来十年，全欧洲的人造纤维市场，都得看意大利的脸色。”
墨索里尼没犹豫，抓起桌上的电话就拨了过去，用熟稔的语气跟那头交代。
“乔瓦尼，立刻来我办公室，带上次SIGN公司的技术报告。
对，就是粘胶纤维那个，有急事！”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鲁道夫，眼里带着点赞赏。
“你小子总能找到别人没注意的机会。上次你提醒我关注北非的石油，虽然没立刻上手，可也让我提前摸了底，这次要是再成了，你就是意大利的功臣。”
没等多久，乔瓦尼就拿着厚厚的报告赶来。
老头一看到桌上的图纸，眼睛就亮了，指着其中一段数据对墨索里尼说。
“首相！这位先生说得没错！SIGN公司的样品我测试过，透气性比丝绸还好，量产线也稳定，就是他们管理层没意识到市场价值，一直没推进专利！”
墨索里尼拍了下桌子，脸上满是兴奋，转头对鲁道夫说：“就按你说的来！专利咱们立刻申请，工厂优先扩建，利润五五分成。够意思吧？”
鲁道夫却摇了摇头，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
“贝尼托，这生意的好处，可不止赚钱这么简单。”
“哦？你还有别的想法？”
墨索里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着下文。
“你想，意大利现在的生丝，八成从日本进口，要是咱们自己能做人造纤维，是不是就不用看日本人的脸色了？”
鲁道夫的指尖在图纸上敲了敲，“经济上少了个软肋，这比赚多少钱都重要。
还有，你不是一直想让民众更支持你吗？咱们可以把人造纤维做成军装，再搞点牛奶纤维的民用布料。
喊句‘喝意大利牛奶，穿意大利纤维’‘不是意大利的料子，我不穿’。
既宣传了科技，又能提民族自信，民众能不买账？”
墨索里尼眼睛猛地亮了，抓起鲁道夫的手用力晃了晃，语气里满是认同。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这哪是做生意，这是给意大利攒底气！
我明天就开内阁会议，让财政部、工业部都配合，要钱给钱，要地给地，务必把这产业做起来！”
鲁道夫看着他激动的样子，趁机补了句。
“其实，除了人造纤维，我脑子里还有不少能赚钱的门道，比如橄榄油和柑橘产业。
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接着合作。”
墨索里尼立刻松开手，指着鲁道夫笑骂：“你小子就是个宝藏！咱们老相识了，有好东西别藏着掖着！”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要钱我给你拨专项款，要资源我让部门配合。
哪怕是德国那边需要点‘特殊物资’，我也能帮你协调，只要你能让意大利变强，咱们的合作就一直算！”
鲁道夫要的就是这句话。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笑着说：“我不要官也不要额外的钱，就按今天说的，后续产业利润五五分成。
至于‘特殊物资’，以后可能需要点坦克零件和燃油，到时候还得麻烦你。”
“小事一桩！”墨索里尼拍着胸脯保证。
“你放心，咱们是老交情，我还能亏了你？等专利下来，我就让人把第一笔启动资金打给你，你那边要是需要人手，我也能帮你调几个懂技术的专家过去。”
从办公室出来时，夕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
鲁道夫手里攥着刚签好的合作意向书，纸页边缘都被他捏得有些发皱。
跟墨索里尼的交情果然管用，不仅没了多余的猜忌，合作推进得比预想中还快。
他走到街角的电话亭，给隆美尔打了个电话，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埃尔温，资金的事搞定了，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拥有自己的坦克了，不在需要看统帅部那帮人的脸色了。”
电话那头的隆美尔也很兴奋，声音都高了些：“真的？那太好了！亚索他们今天还在问，什么时候能摸到新坦克呢。”
挂了电话，鲁道夫沿着罗马的街道慢慢走。晚风带着花香吹过来，他摸了摸怀里的花名册，亚索、海因茨、奥托的名字仿佛就在眼前。“人手有了，钱也快有了，接下来，就是暗中组建自己的部队，然后在未来杀敌人一个出其不意。
不知道陆军统帅部那帮老家伙看到自己的部队起义内心会有多震撼。”
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夕阳，眼里满是光。
离自己名正言顺地出现在柏林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