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郊外的训练场已经炸开了锅。
鲁道夫目光扫过列队的五百名新兵——这是昨天从民兵里挑出的精锐,个个胸口别着新缝的党徽。
“都给我听着!从今天起,别拿自己当民兵,你们是职业军人——军人的第一堂课,就是把动作刻进骨头里!”
鲁道夫示意马可,让他端着步枪站在队伍前。
“举枪!”他喊了一声,马可立刻把枪架到肩上,可胳膊刚抬稳,鲁道夫突然抬脚,重重踹在他膝盖后侧。
“腿软什么?”
鲁道夫的声音带着冷意,“据枪时膝盖要绷直,重心往前压,这样开枪才不会晃——你们现在练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在战场上少挨一枪!”
他蹲下身,手指戳着马可的枪托。
“枪托要贴紧肩窝,不是搭着!眼睛、准星、靶心,三点必须成一线,呼吸要慢,扣扳机时手指只能动第一节——来,再试一次!”
马可咬着牙调整姿势,这次膝盖绷得笔直,枪托也贴实了肩窝。
鲁道夫走过去,伸手晃了晃他的枪身,枪杆纹丝不动。
“这才像话。”他直起身,看向所有人。
“现在分成二十个组,每组二十五人,老三带射击教官,一个一个纠动作,十分钟后,我要看到所有人的据枪姿势都跟他一样!”
命令刚下,队伍立刻散开。
营长扛着一把步枪,挨个走到士兵身边,遇到姿势不对的,直接上手掰胳膊:“你这枪托都快顶到下巴了!想震碎自己的牙?”
被说的士兵赶紧调整,额头上渗出汗珠,却没人敢抱怨——昨天鲁道夫就放了话,训练里偷奸耍滑的,直接打回民兵队,分地的资格也取消。
上午的训练一直持续到正午,除了匍匐和射击分解,还有体能循环:五十米折返跑、三十个俯卧撑、二十个负重深蹲,每组做完只能休息一分钟。
有个瘦高的士兵做俯卧撑时胳膊发颤,刚想停下,鲁道夫就走了过去,抬脚踩在他背上。
“撑住!现在撑不住,战场上被子弹追着跑的时候,你能停下吗?”
士兵咬着牙,硬是多做了五个,脸憋得通红。
鲁道夫挪开脚:“起来,去旁边喝口水,歇五分钟再归队。”
中午的食堂里,蒸汽裹着肉香飘满整个屋子。
士兵们排着队,每人端着一个陶碗,碗里是大块的炖牛肉、两个煮鸡蛋,还有一碗浓稠的蔬菜汤,主食是全麦面包。
这跟之前民兵吃的粗粮粥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马可端着碗找了个位置,刚咬了一口面包,就看到鲁道夫和营长走了进来。“头儿,今天的牛肉是从城郊牧场调的,鸡蛋是农户刚送的,保证新鲜。”
营长递过一份清单,“按您说的食谱,每顿饭都有蛋白质和蔬菜,晚上再加一顿牛奶。”
鲁道夫点点头,看向正在狼吞虎咽的士兵:“别光顾着吃快,细嚼慢咽,消化好才能恢复体力。”
他走到那个瘦高士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午表现不错,下午继续加油。”
士兵赶紧站起来,嘴里还塞着面包:“谢、谢谢专员!我下午肯定不拖后腿!”
鲁道夫笑了笑,转身对托尼说:“营养跟得上,训练强度才能提上去,士兵的体能不是靠饿出来的,是靠科学补出来的。
这些人现在每天要消耗大量体力,要是还吃粗粮,不出三天就得垮。”
营长点点头:“我已经跟后勤说了,让他们盯着牧场和农场,每天必须保证足够的肉蛋供应,绝对不能断。”
下午的训练换成了战术协同。鲁道夫把五百人分成五十个战斗小组,每组十人,要求他们在十分钟内,从训练场东侧的树林,推进到西侧的土坡。
途中要避开“敌人”的火力点(由教官扮演),还要互相掩护。
“记住,你们是一个整体,不是单打独斗!”
鲁道夫站在土坡上喊,“前面的人负责侦查,后面的人负责掩护,有人中弹(用红漆标记),必须在三十秒内拖到安全区域,谁要是不管队友,直接淘汰!”
第一组出发后,刚进树林就被教官的“火力”盯上。
有个士兵慌了神,只顾着往前跑,把身后的队友甩在后面。鲁道夫立刻吹哨:“停!那个跑在前面的,出列!”
士兵低着头走出来,脸涨得通红。
“你眼里只有自己,没有队友,”鲁道夫的声音很冷,“战场上,这种人不仅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整个小组。现在,你被打回民兵队,收拾东西走吧。”
士兵急了,扑通一声跪下:“专员,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肯定不会不管队友!”
鲁道夫没动容,只是挥了挥手:“拖出去。”
两个卫兵走过来,把士兵架了出去。周围的士兵都屏住了呼吸,没人再敢掉以轻心。
接下来的小组明显谨慎了很多。
马可所在的小组,他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拨开树枝。
“左边有动静!”他压低声音说,身后的士兵立刻举枪瞄准,另一个士兵则绕到侧面,准备包抄。
等看到是教官扮的“敌人”,他们互相递了个眼色,同时开火(空包弹),顺利“消灭”了目标。
鲁道夫在土坡上看着,嘴角微微上扬。
等所有小组都完成训练,他走下来,拍了拍手。
“不错,比上午强多了——但记住,战场上的敌人不会像教官这么‘仁慈’,你们的反应还要再快一倍!”
傍晚时分,鲁道夫决定搞一场模拟对抗——让这五百名新兵,对抗一千五百名普通民兵,模拟和意大利军队的战斗。
民兵们拿着同样的步枪,却没经过系统训练,只知道往前冲。
“新兵队守土坡,民兵队攻,一个小时内,民兵队攻上来就算赢,反之则新兵队赢。”
鲁道夫宣布规则后,吹哨开始。
民兵队一开始就猛冲,密密麻麻地往土坡上跑。
新兵队里,马可喊了一声:“卧倒!射击!”
所有人立刻趴在地上,枪口对准冲上来的民兵,枪声此起彼伏。
他们按照上午练的分解动作,据枪、瞄准、击发,每一枪都打得很准,很快就有十几个民兵被红漆标记“中弹”。
民兵队慌了,想往后退,可后面的人还在往前冲,场面一片混乱。
这时,新兵队里有个小组绕到民兵队侧面,突然开火,民兵队腹背受敌,瞬间溃退。
不到半小时,对抗就结束了。民兵队里,“中弹”的人超过一半,剩下的也没了斗志。
鲁道夫走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很好!你们只用了半小时,就打垮了同样人数的对手——这就是科学训练的效果!”
他转向营长和老三:“现在,这支部队在同等装备下,已经足以击败人数相同的意大利军队了。”
老三看着那些满脸汗水却眼神兴奋的新兵,忍不住点头:“头儿,您这训练方法真神了!以前咱们民兵跟意军打,总是输多赢少,现在这些人,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见识过意大利军队战斗力的营长也赞同:“是啊,他们现在不仅枪法准,还懂战术,比普通意军强太多了。”
鲁道夫拿起一把步枪,掂量了一下:“这还不够。接下来,咱们要练夜间作战、巷战,还要搞武器保养。
真正的精锐,不仅要能打,还要会护着自己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