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道夫坐在罗马酒店的窗边,指尖捏着张皱巴巴的账单。
采埃孚的变速箱改造付了八十万马克,奥地利秘密基地的钢材款欠了五十万里拉,连给专家们的薪水都快凑不齐了。
桌角那叠从墨索里尼那分来的三百万里拉分红单据,早就被这些“吞金兽消耗完毕了”。
“得再找笔钱,不然坦克样车连图纸都出不来。”
他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桌角的柑橘上——那是西西里农户送的,甜是甜,却卖不上价,上次看农业报告,西西里的柑橘烂在地里的比卖出去的还多。
第二天一早,鲁道夫直接闯进了威尼斯宫。
门口的警卫看到鲁道夫并没有上前阻拦,显然是有人提前招呼过的。
墨索里尼正对着人造纤维的出口报表笑,见他进来,指了指沙发:“鲁道夫,又有好消息?”
“比好消息更实在,给您赚外汇,也给我自己赚钱。”
鲁道夫把农业报告摊开,“西西里的柑橘、橄榄油,还有托斯卡纳的葡萄,现在都是论斤卖的初级货,我能让它们翻十倍利润,这利润我要三成够我搞点小研究就行。”
墨索里尼挑眉,提到赚钱他就感兴趣了,无他,意大利实在是太穷了。
所以上次鲁道夫用人造纤维帮助墨索里尼赚钱就让这位独裁者非常兴奋。
不过鲁道夫张口就是十倍利润让墨索里尼很难相信,如果不是,上次人造纤维让意大利赚了不少,鲁道夫的主意从没错过,墨索里尼绝对认为是不可能的。
“怎么翻十倍?你别跟我扯虚的。”
“四步走,全是实招。”鲁道夫指着报告上的批注。
“第一,用技术提产:调农业技术员去西西里,教农户搞滴灌,用湿度计测土壤,别再靠天吃饭;再弄几台机械采摘机,省人工还不碰坏果子。
第二,深加工:好果子装礼盒,次果子榨汁做果酱,橄榄除了榨油,渣子能做香皂,一点不浪费。
第三,贴标签:包装上印西西里的火山、托斯卡纳的庄园,告诉欧洲人,这是‘意大利独有的味道’,贵族才会买。
第四,整农户:把散户凑成合作社,统一进货、统一卖货,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墨索里尼听完,抓起电话就喊:“农业部!给我调一百个技术员,再调十台德国产的采摘机,全送西西里!鲁道夫先生要什么,你们给什么!”
三天后,鲁道夫站在西西里的柑橘园里,毒辣的太阳晒得地面发烫。
老农户吉安尼蹲在树底下,看着技术员埋滴灌管,嘴里嘟囔:“这铁管子能比井水好用?我们种了三代柑橘,哪用得着这些新鲜玩意儿?”
旁边几个农户也跟着附和,有人甚至偷偷把埋好的滴灌管拔了。
在他们眼里,鲁道夫就是个懂点工业的外行人,哪懂种地?
鲁道夫没发火,只让技术员把吉安尼家的两亩地划为“试验田”,剩下的照旧。
他蹲下来,把湿度计插进土里,指针指着“干燥”。
“你看,现在土旱了,你浇水要么浇多了烂根,要么浇少了不够用,这玩意儿能告诉你,什么时候该浇,浇多少。”
吉安尼凑过去看了眼,撇撇嘴:“我凭手感就知道,用不上这东西。”
可没过五天,天就变了。
连续两天大太阳,吉安尼家没改的柑橘园,叶子蔫得打卷,果子掉了一地;而试验田里,滴灌管慢慢渗着水,叶子绿油油的,果子个个饱满。
吉安尼一大早跑去试验田,摘了个柑橘剥开,甜得眼睛都眯起来,比自家的甜多了!
更让他震惊的是机械采摘机。那天机器开过来,铁爪子轻轻一拢,果子就掉进筐里,一天就摘了五亩地。
吉安尼算了笔账:以前雇十个壮劳力,摘五亩地要五天,工钱得花二十里拉;现在机器一天搞定,油钱才两里拉。
“先生!我错了!”
吉安尼拉着鲁道夫的手,把拔了的滴灌管又埋回去,“您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把全村的地都改成试验田!”
消息像长了翅膀,西西里的农户全动了。
不到一个月,两千多亩柑橘园、一千多亩橄榄园都装上了滴灌,机械采摘机在田里跑个不停。
鲁道夫又在巴勒莫建了个加工厂,最好的柑橘装在印着西西里火山图案的礼盒里,贴上“地中海阳光精选”的标签;次一点的榨成浓缩橙汁,装在玻璃罐里;连烂果子都没浪费,熬成了果酱。
至于橄榄更金贵,特级初榨的装在深色玻璃瓶里,瓶身刻着托斯卡纳的庄园风景,鲁道夫让人拿着样品去巴黎的奢侈品店,开口就要一百法郎一瓶。
店员本来嫌贵,可尝了尝油的香味,又看了包装上的“意大利风土”介绍,当场订了五百瓶。
第一批货运走没半个月,墨索里尼的秘书就拿着报表来找鲁道夫:“少校,您这招太神了!巴黎的贵族抢着买柑橘礼盒,伦敦的百货公司要包销橄榄油,这半个月赚的外汇,比去年半年还多!
领袖说,给您五十万里拉的‘技术咨询费’,以后农业升级的利润,您抽一成!”
鲁道夫拿着支票,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当天就把钱汇给了奥地利的古德里安,附了张电报:“钢材款先付,让专家们加快改图纸,三个月内必须出2号坦克样车。”
古德里安的回电很快:“钱已收到,专家们干劲十足,保证年底样车就能生产出来!”
鲁道夫站在窗前,看着西西里方向的太阳,嘴角勾起笑。
农业赚的钱是“血”,能让他的坦克研发活过来;而那辆藏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坦克,才是他未来战胜纳粹的关键要素。
选票的力量有时候比不过坦克的炮管,这是他早在上次被冯道尔抓起来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
这时,吉安尼的信寄到了,里面夹着个小布包,打开是几个金灿灿的柑橘。
信上写:“少校,今年的果子比往年甜,卖的钱也多,我家小子能去罗马上学了。谢谢您的铁管子和机器,您是个好人。”
鲁道夫把柑橘放在桌上,拿起笔在坦克图纸上改了个参数,变速箱要适配更复杂的地形,装甲得再加厚五毫米。
自己是不是好人?是?或者不是?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得是个活人。
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为了回家罢了,这个时代终究不属于自己,回到老家当一个玩游戏的肥宅不好吗,何必苦哈哈待在二十世纪过着没有战锤、钢铁雄心、文明、群星、维多利亚、原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