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港的夜浓得化不开,海风卷着咸腥气拍打在码头铁皮棚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街角那栋废弃仓库里,三百名工人自卫队队员正猫在阴影里,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鲁道夫蹲在最前头,黑布口罩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盯着巷口的眼睛——这些天他都用“燕双鹰”的代号活动,生怕被认出来。
“头儿,美国佬的粮船就在前头,”汉斯凑过来,手指戳了戳海面,“你看那第三艘,甲板上全是白花花的面粉袋子。”
鲁道夫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货轮像头沉默的巨鲸浮在水面。
他压低声音问:“运输队到位了没?按计划得在控制船只后半小时内把粮食运走。”
“放心,西边码头的卡车和装卸工早候着了,”汉斯拍了拍胸脯,又挠了挠头,“就是咱咋进去?国防军在码头设了三道岗呢。”
鲁道夫没回话,心里早启动了模拟器。
蓝光一闪,脑海里响起提示音:【检测到夺取粮食任务,模拟器启动。建议优先智取换防部队,获取口令与制服。】
他眼神一亮,冲汉斯打了个手势:“等会儿有换防的部队过来,咱这么办……”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巷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一队国防军士兵骂骂咧咧地跑来,领头的排长捂着肚子直皱眉:“他娘的,肯定是中午那锅土豆坏了,全排人在厕所蹲到现在!”
士兵们脸色蜡黄,步枪在肩上晃悠,显然被闹肚子折腾得不轻。
鲁道夫深吸一口气,从阴影里走出来。
“什么人?!”排长猛地端枪,枪口却因腿软晃了晃。
“国会调查员,来码头查岗。”
鲁道夫扬了扬手里的假证件,趁排长低头看证件的瞬间,突然往后退了两步,将怀里的闪光弹全扔了出去!
“轰隆!”几道刺目的白光瞬间炸开,整条巷子亮如白昼。
士兵们惨叫着捂住眼睛,步枪“哐当”掉了一地,不少人被强光晃得瘫在地上打滚。
“上!”鲁道夫大吼一声。埋伏在两侧的自卫队队员如潮水般冲出,抡起枪托就砸,用绳子飞快地捆人。
不到一分钟,三十名士兵全被按在地上,嘴里塞了破布。
排长从白光眩晕中勉强睁开眼,就看见一把匕首抵在喉咙上。
鲁道夫冷冷说道:“不想死就老实交代,今晚的口令是什么?”
匕首尖划破了皮肤,渗出血珠。排长吓得浑身哆嗦,含糊不清地喊:“布……布谷鸟!真的是布谷鸟!”
“换防的路线和时间?”鲁道夫追问。
“原定两点到岗,现在已经晚了十分钟……”排长话音未落,就被自卫队队员用布团塞住了嘴。
“扒衣服!”鲁道夫一挥手。三十套国防军制服很快被扒了下来,三百名自卫队中挑出三十人穿上,虽然尺码不一,但在夜色里看不真切。
鲁道夫套上排长的制服,把假证件别在胸口,又捡起一支步枪扛在肩上。
“剩下的人跟在后面,装成巡逻队!”他低声下令,“汉斯,你带运输队去码头西侧待命,听到信号就冲进来搬粮!”
一行人整队完毕,朝着码头岗哨走去。
远远看见探照灯扫过,鲁道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到第一道岗时,哨兵厉声喝道:“站住!什么人?”
“换防部队,迟到了!”鲁道夫模仿着刚才排长的粗嗓门,往前跨了一步。
“口令?”哨兵端着枪,枪口在他们身上扫过。
“布谷鸟!”鲁道夫立刻回答,手心微微出汗。
哨兵沉默了两秒,又问:“回令?”
鲁道夫脑子飞速转动,突然想起刚才排长骂土豆的话,脱口而出:“土豆炖香肠!”
这是他临时编的,想着德国士兵常吃这玩意儿。
没想到哨兵居然“嗯”了一声,挥挥手:“进去吧,赶紧跟里头交接,上头正催呢。”
原来今晚的回令本就是“香肠”,鲁道夫误打误撞蒙对了。
一行人顺利通过岗哨,朝着粮船快步走去。码头里的国防军士兵见是“换防部队”,又对得上口令,压根没起疑。
鲁道夫使了个眼色,穿制服的自卫队队员突然掏出藏在怀里的绳子,瞬间捆住了甲板上的哨兵。
“控制船舱!”鲁道夫大吼。
三百人如潮水般涌上货轮,船员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堵在了驾驶室。
船舱门被撬开的瞬间,白花花的面粉袋子和罐头堆成的小山映入眼帘,汉斯激动得低吼:“头儿,成了!”
“别废话,赶紧搬!”鲁道夫看了眼怀表,“还有二十五分钟!”
自卫队队员们扛起麻袋就往码头跑,运输队的卡车早已发动,引擎轰鸣声响彻夜空。
一袋袋面粉被扔进车厢,汗水在月光下闪着光。
鲁道夫站在船舷边,看着粮食被源源不断运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海面时,最后一辆卡车轰鸣着驶离码头。
威廉港的国防军士兵们还在揉着眼睛换岗,全然不知船舱里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下满地散落的面粉和几个被捆在桅杆上的哨兵,在晨雾中发出呜呜的闷响。
鲁道夫坐在卡车后座,摘下沾满面粉的口罩,望着渐渐远去的港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威廉港的粮食,终究是到了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