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犹豫了。
她怎么觉得，惜言笑得有些反常。
顾谨言此时打了个茬。
“寺卿，杀人一罪加上，要怎么处置？”
“自然是以命偿命。”
“如何偿。”
“年后斩首。”
顾谨言嗤笑，“死得太便宜了。”
他一手支着脑袋，垂下的眼帘遮住了他的情绪，“那就再加，怎么也得刑狱中活个一两年再斩。”
大理寺卿心惊胆战地擦擦额头的冷汗，不敢应声儿。
而一旁的顾母却恐惧地睁大了眼睛，“你竟非要拉我到生不如死的地步才肯罢休？”
“你当初欠了多少债，如今就要还多少，直接一刀下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顾谨言！你好狠的心呐！你连你的母亲都不放过！”
“十几年来你何时尽过母亲的责任养育过我？你三番四次暗中挑拨我和爹的关系意欲何为？你算计我充军上战场又意欲何为？
我重伤未醒时你偏坚持我已断气拒绝为我找大夫你又意欲何为？你配当我的母亲吗？我的母亲十九年前已经走了！你算什么母亲？
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为了掌控顾府不惜教唆自己的女儿害人杀人，女儿被抓你先给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你算哪门子母亲？”
顾母被质问地无法反驳，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无力地坐倒在地。
而顾爹，早已满身冷汗，仿佛突然从梦中醒来一般，神志渐渐恍惚了起来。
“加！继续加！加到我刚刚的条件为止！”
大理寺卿擦了擦已经湿透的额头。
这大将军，真是……太可怕了……
惜言波澜不惊，淡淡问道：
“你为何要杀人，你自己清楚，你既然不愿意承认，那我问你。”
她举起一根手指，“其一，顾家流放至边关的前一日，本该充军的顾爹为何突然小腿受伤？顾家大房男丁稀薄，最终只能由顾家大房唯一的继承人顾谨言替父从军。”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其二，”她又举起一根手指，“当初顾容因为害我未果而被赶出顾家，顾容因此也仇视了你，你明明做了保证要从此不与顾容来往，
却在顾容收买人绑架我的前一晚找了顾容，和她独处了将近一个时辰，这和顾容绑架我有没有关系？”
“我可以作证。”
“我可以作证。”
顾谨言和阿素同时站出来。
惜言意外停下。
顾谨言示意阿素先说。
“我们在边关最后一次驻守时，顾容扔了火折子引发边关防线爆炸之后，顾大将军气急要杀顾容时，顾容还说对他说了一句话。”
大理寺卿停笔，抬头问道：“什么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屡次杀害姜惜言？这其中，你的好继母可出了不少力，她为了控制整个顾家，不惜利用自己的亲女儿杀人。”
阿素学着顾容的语气，幽幽对着顾母说了这句话。
“她说了这话又怎样？当时容姐儿发疯是我们有目共睹的事！容姐儿神志不清我也狠痛心，如今你们竟拿我女儿的病来诬陷我！”
“回京路上的打胎药是谁换的？”
“不知道！”
顾谨言哂笑，“需要我将大夫带进来，让他好好复述一遍你当日说过的话？你的女儿月信不正常，我倒是好奇，芽姐儿今年不过七岁，就有了月信？”
顾母眼神闪躲，“我那是，为了给丝丝的，之后药突然就丢了，我怎么知道它是被那个有心之人给偷去陷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