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将腰间的荷包解下,又叫丝丝去他的房间里拿了些东西。
“顾夫人可还记得,自己一年半前丢了点儿什么东西?”
顾母没听明白。
“我奶奶死的那天夜里,你说你去如厕?可偏偏那天夜里,我奶奶死了,于是隔天,惜言发现奶奶是因为窒息而死,而她的指甲缝儿里,还多了点儿东西。”
仵作被人带上来,他亲自打开荷包,倒出了里面的几块儿指甲碎片,还有几根头发。
丝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胭脂盒子。
“不知道顾老爷还认不认得这个,一年半前,顾家尚在边关时,只有顾夫人会天天用脂粉扑面,而当时顾家并不宽裕,顾夫人便用的是这个。”
丝丝故意将脂粉盒子递给顾爹看,她打开盖子,里面的脂粉已经用去了一大半。
顾爹一个男人,怎么会在意一个女人天天用什么扑面?
他的态度有些不自然,稍稍别过头去。
可心里却悄悄嘀咕起来。
好像,他对这个有那么些印象?
那个时候的顾母,的确天天都用脂粉。
顾母很意外。
“丝丝!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狗奴才!原来是你偷走了我的东西!”
“婆婆,嘴巴放干净点儿,丝丝现在是我的人,也不是奴才,你要再敢这么嘴上放不干净,咱们就按官府的规矩办,掌十个嘴,你看成不成。”
顾母的眼里都是阴毒,可她也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便闭起嘴不说了。
丝丝感激望惜言一眼。
仵作看了会儿便下了定论。
“这指甲里的脂粉和这盒子里的脂粉是同样的,指甲里的脂粉还掺着些皮屑,应当是指甲的主人在涂脂粉的人身上抓下来的。”
话音刚落,顾爹突然重重砸了案板,蹭得一下站起来。
“李氏!你好狠毒的心!你到底和我母亲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让你害了她的性命!
我当夜见你脖颈上有抓痕,还问你到底是怎么来的,没想到竟是你杀害我母亲的证据!”
纵然顾爹文人出生,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文人礼教,怒得上去就狠踹了顾母一脚。
这一脚可踹的不轻,将顾母直接给踹地上半天起不来。
顾爹气得脸红脖子粗,踹完了顾母一脚,自己竟还险些站不住脚。
“那是我娘吖!我的娘吖!她一辈子都为了顾家为了我和二弟打算!我就说怎么一场小病就要了她的命!原来是你这个毒妇!我……我……”
顾爹左右一顾,瞅准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就往顾母身上砸。
一旁的士兵赶紧拦住了他。
“顾老爷!虽然顾夫人有错,但也当受官罚,私殴是不行的!”
顾爹可是大将军的爹,众士兵是只敢劝不敢用武力拦人,这一下便没拦住,虽然是偏了方向,却还是叫顾爹将人给砸了。
砸了一下还不解气,顾爹又想上脚。
这次还是顾谨言出马,给顾爹拦住了。
“爹,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瞧着自己的儿子现下还算镇定的模样,顾爹也跟着稍稍镇定了些,却仍是气得全身颤抖,坐在椅子上更显艰难。
“继续说!我倒要看看,这毒妇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顾谨言又问向大理寺卿,“寺卿,加上这条罪名,能判多少?”
“不能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