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言扶额,侧靠着椅子。
她无力。
在大樊的社会制度之下,其实这种压迫是很常见的吧?
无奈又辛酸。
惜言不予置评,全听顾谨言处理了。
而顾谨言瞧着惜言这般模样,便以为惜言是对这些事伤心过度,顿时越发心疼她了。
他目光一凛。
“你是说,谋害顾少夫人早产,是顾夫人和李家合伙儿的主意?”
“是!”
那丫头答得果断。
“你说我下药,可有什么证据?”
“自然有证据!”丫头急急回答道:
“我当时自己留了个心眼儿,怕李家迟早会倒台将我和弟弟也牵连了进去,所以凡是李家和顾夫人指使我干的每一件事我都有偷偷留下证据。
当时的打胎药我并没有全部用完,还留了一点藏在我住的房间的床洞里,那药是李家给的,李家买药一般都去一个医馆,我想那药就是在那里买的。”
顾谨言似乎是早有准备,他又一示意,一个大夫打扮的中年男子便被带了进来。
这大场面着实是吓坏了他,方才在门外听了半天他也是听明白了,刚一进来,他便迫不及待地道:
“是,这种打胎药他们的确来买过,因为这种打胎药性毒,有孕的人吃了不仅能打胎更能终生不孕,所以我对买这药的人印象很是深刻。”
阿素作为待会儿要出场作证的人之一,也留在了屋里做旁观,听大夫这样说,她听出了点不一样的意思。
阿素竖眉,当即跃到了那大夫的跟前。
“你再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这药吃了会怎样?”
大夫被阿素这愤怒的模样吓到了,他结结巴巴地又重复一遍。
“有孕的人会落胎,并且会终身不孕。”
这和当时那位女大夫说得完全不一样!
大夫见阿素神色不对,又赶忙补充了一句,“如果这药用量正常的话,便还有救回孩子的可能,但如果是无孕的人吃了,很有可能会终生不……不孕……”
眼看着阿素的表情越来越冰冷,大夫吓得声音越来越小。
阿素仿佛要失控了,惜言赶忙将她拉回来。
然而,阿素一动不动。
她红了眼眶,气急了,就连声音都哑得不正常。
“她屡次三番害你!她甚至害你害到了这种地步!惜言……惜言……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哑得不像话。
阿素落了泪,她才知道,原来气到极致时眼泪真的会没有声响与预兆得一颗一颗地开始掉。
不难过那都是假的,但此时为了大局着想,惜言不能将它们全表现出来。
她强行将阿素拉走,叫她同自己坐在一起。
“好好的,没关系的。”
有太多的外人在,所以他们的交易一点都不能透漏。
人证物证俱全,这一项罪名算是坐实了。
顾谨言望向下首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拿着毛笔奋笔疾书。
“寺卿大人,谋害将军夫人,谋害朝廷命官,这个要怎么罚?”
瞧瞧,多巧,惜言是两个身份,这判罪都得双份儿来。
大理寺卿斟酌道:“因为并无人命,所以只能重罚,一百大板,外加牢狱三年。”
“之清!我求求你!看在我为你打理顾家十几年的份儿上!看在羡鱼的份儿上!”
然而,顾爹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害自己的儿媳,还有脸跟我求情?”
顾谨言噙起一抹冷笑。
“这太轻了,那就再来第二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