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为什么这次选军余选了这么年轻的姑娘？我们士兵私下里讨论过，说大将军的意思，是要解决咱们军营里很多男子还未成婚的问题，多招几个年轻的姑娘来，也能让他们在训练闲暇之余不那么寂寞。”
顾谨言摸摸下巴，“可话又说回来了，广威将军也是从士兵堆儿里出来的，他会料不到要发生这种事？”
惜言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广威将军是士兵们的将军，不是要管黎明百姓的皇帝，再说了，你能保证，先前自愿去选军余的那些村民们不知道这件事？广威将军可特意强调了，人不够没关系，自愿最重要。”
军营里的这些阴事儿，惜言没穿越前就知道好趴？
顾谨言被噎住了。
“我先前跟着那么多士兵去军营挖地雷，村儿里还有那么多风言风语呢，她们能不知道军营里的事儿？这里可大多数都是世世代代的军户，一辈子和军营打交道，她们能不知道个一二三五六？”
正说着，那士兵的家门口又是一整儿哭闹。
“你要是不娶了我闺女，给我闺女一个交代，这事儿我们没完！”
惜言一挑眉，挪着板凳儿坐到了自家大门口，脖子往出一探。
顾谨言也跟着她扒门框子，瞧她这又起劲儿的模样，有些得意。
“怎么这会儿又有兴趣了？”
“哎呀，别说话，你看！”
惜言指了指门口那妇人。
一身衣服几乎全都是补丁，那姑娘虽然穿得好点，但补丁也不少。
再看那个什夫长一家，穿得不算好，但最起码人家衣服上没补丁，或者只几个个。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大娘就只一心要那什夫长娶了他们家闺女儿，其他的什么也不说，关键是那闺女从头到尾都喊着不想嫁，她娘还这么说，那这事儿就很精彩了。
惜言随手抓住一位经过的大娘了解情况。
“啊，他们家是北屯子最穷的一家了，原他们家也是世世代代的军户，后来家里没有可用的男丁，就做了军余，结果最后连做军余的人也没有了，这几年很少见他们家的人了，现在都落魄成了这样……”
大娘摇着头走远。
惜言转头，对上顾谨言复杂的目光，挑挑眉。
“咋样儿？听出个所以然来了不？”
顾谨言没说话，但脸色明显沉重了下来。
那位大娘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要她闺女嫁进什夫长家，不管闺女愿不愿意，反正她只想抓住这个机会，不管是为了给她自己还是单纯只为了给闺女找活路，她的目的都不单纯。
别看惜言今年才十九岁，她好多年前就离家出走过，受到了社会的轮番毒打之后，虽然本事不咋地，但最起码心态已经可以算是无坚不摧了。
换个说法，就是心硬了。
除了家人，再没有人能成为让她活下去的动力了。
惜言托着腮，老气横秋，“人嘛，都在为自己活罢了。给她女儿找条活路，换句话说，也是为她自己找活路。”
“我不是。”
惜言看向顾谨言，他的表情格外认真。
“我在为我们而活。”
“惜言，回京城的路上，回京城的以后，少你少我都不行，我们一定要在一起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