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饭放那儿,她一会儿就会来拿。”
顾慎行假咳一声儿,掩饰尴尬。
“呃,弟妹近来身体可好?既然有了身子,军营的训练想必是吃不消的。”
惜言促狭一笑,手撑着脑袋。
“吖……最近吃饭不太好,有时不吃都吐,都消瘦了好多,脸色也苍白地很,还有就是,畏寒,嗐,怪折磨人的。”
惜言说着,心里想:
倘若顾慎行真的将阿素等到了最后,那么若干年后当他知道自己没能亲眼见证自己儿女的出生与成长,该是件多么抱憾终生的事。
顾慎行听得有点懵,他瞧着惜言这红润的面色和笑眯眯的眼,刚要发问,却猛地反应过来她在回答什么。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愣是叫惜言给整不好意思了,左右说什么都不是。
顾谨言可不想留他下来做电灯泡,但惜言显然没有“这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的情商自觉,愣是留着顾慎行下来吃了饭。
惜言将筷子含在嘴里,轻轻一抿。
“大哥,倘若要你等十年,你也等得起吗?”
顾慎行理解到位,他嗤笑。
“日后怎样谁能预料到?”
惜言仿佛能感受到阿素的失落。
顾慎行却突然画风一转,“不过,堂堂儿郎,这点毅力都没有,还算什么男人?”
“哈!大哥这话说得,到不像是认识数月的情分。”
顾慎行瞟了眼帐篷顶,笑着反问,“不然?”
“倒像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该是谈婚论嫁时。”
顾慎行只笑,不说话。
几日后的夜里,火军营突然出了刺客。
阿素苍白着脸色,被一群樊兵追杀着,她在强撑。
撑不过多久,她便被顾慎行带人送到了广威将军处。
惜言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便披着大氅急匆匆跑到广威将军的营帐里。
刚进帐篷,她扑通一个大跪。
“将军开恩!”
这话一出,广威将军便知此时不简单了。
他瞧一眼刚被五花大绑的阿素,又瞧瞧惜言。
“怎么个开恩法儿?你细细说来。”
惜言示意广威将军遣退外人。
她道:“将军,此人名叫阿素,是危宁派来的暗卫。”
广威将军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犹如惜言的心中的鼓。
不急切,却足够慌乱。
“危宁之所以和大樊有不可解的过节,是因为玉贵妃,而危宁愿意与我军做交易,是因为我私底下答应,
帮他掩护一支暗卫,查探与玉贵妃相关的消息。”
“此时为何不与我说?”
“说到底,都是因为危宁不信任大樊,当然,危宁也不信任我,但只要有阿素在我身边,他便可以信任我。”
广威将军明了。
“将军,明人不说暗话,您对大将军忠心耿耿,不然大将军也不会放心将孟二公子交到您手里,而我也不瞒着您,
我姜惜言,还有顾家,都同玉贵妃之间有怨,所以我同危宁私底下做了如此交易,并且瞒了将军您,这是属下的错,要罚,属下心甘情愿。
但话说回来,将军,就凭着您对大将军的忠心,阿素这支暗卫,也不值当被动。”
广威将军乍然怒起,重重拍案,声音震彻整个将军营。
“姜惜言!是本将军平日给你的宽容太多了吧!如今竟叫你有胆子来左右本将军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