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一怔，眼帘下垂，遮掩住他的慌乱。
没错，惜言这么一问，很明显他猜到了点什么。
惜言本来没想说这件事，但是顾容和她都是顾谨言的亲人，那这件事一直瞒着也不是个办法。
顾谨言一直没说话，但他的眼神飘忽，让惜言想当作他没听懂都没办法。
“你……”惜言犹豫。
“惜言，给我一点时间，然后你再告诉我这些事好不好？”
“你不用想了。”
惜言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惜言！”
顾谨言慌忙站起来，想拉住惜言的胳膊，却被她一把甩开。
听到顾谨言犹豫的时候，惜言才再次在意起顾老太太不久前的交代。
是，她真是个傻子。
说好的不给顾谨言添负担，结果最后还要和他说。
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顾谨言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惜言！”
惜言不理会他的叫喊，跑远了。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冷战。
直到顾家托人捎信来，说顾老太太到了下葬的时间，希望顾谨言和惜言两人能回来参加顾老太太的丧事。
“什么？奶奶走了？”顾谨言拿着信，不敢置信地向来送信的士兵反复确认。
士兵只是个送信的，怎么可能会知道真实情况？
但是古代有大忌，死人这件事是不可能轻易说出口的，也就惜言一个现代人不会在意这种细节了。
所以，尽管顾谨言不相信，可信都传来了，字迹还是顾爹的亲笔，他不信也没有理由吖！
惜言刚被叫来看这封信，一掀开帐篷，便看到顾谨言默默坐在冰凉的地上，双臂抱膝，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蜷缩的身子里。
有人来了，他也没有任何动静。
惜言拿起那封信，传信是早就说好的，惜言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惜言很冷静，“嗯。”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呵，顾家这种腌臜事多了去了，你连我前几天和你说的都接受不了，我和你说这件事，你岂不是要疯了？”
这话可不好听，可此时的惜言对他失望极了，根本就不想考虑什么措辞问题。
还好顾谨言虽然很悲伤，理智却还是在线的。
他猛地抬头，眼圈通红，“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
惜言反问他，眼神很冷。
有那么一刻，顾谨言真相歇斯底里地吼她，说不是的，绝对不是这样的！顾家那么好，绝对不会这样的！
可当他触及惜言漠然的眼神，喉咙里的那股子冲动就突然没有了。
“惜言……”
“顾谨言，我知道你作为一个顾家人，对这些事情很难接受，我可以理解你，但这绝不代表我会原谅你的懦弱。”
惜言掀帘而出。
家自然是要回的，两人被同时批了假。
惜言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不等顾谨言，自己往西屯子走去。
顾谨言是追了好久才看到她的身影的。
很孤立，很坚定。
这时候的姜惜言，谁也不需要了。
顾谨言有些慌。
离开的人已经很多很多了，他真的不想再失去她。
可是，可是……
顾家二房，顾老太太的灵停在临时在顾家二房院子里搭建起来的灵堂里。
惜言来不及放下行李，直奔顾老太太的灵前。
顾二叔走过来，默默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和纸条来的，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二叔，这……”
“这是你奶奶专门留给你的。你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