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芽儿的眼泪一下又哗啦啦地落下来。
丫鬟万万没想到惜言竟然直接将这事儿告诉了芽姐儿，怕坏了芽姐儿的心性，她欲制止。
“无事。”
“为什么我娘要害死曾祖母？曾祖母对我很好的，我娘也对我很好的。”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惜言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有些话，就是她自己也不能说得。
惜言又叹了口气。
“芽姐儿，他们对你好，不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好，曾祖母为了顾家，一直对你娘很苛刻，
而你娘呢，又不喜欢别人那么苛刻的对她，所以吖，你娘一时气急，就犯了错。”
顾芽儿轻轻走过去，来京城过了一年的日月，她又变回了曾经那个拘谨的小丫头。
“那，嫂嫂，我娘还会回来吗？”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娘得去黄泉路上找曾祖母道歉去。”
话音刚落，顾芽儿嚎啕大哭了起来。
惜言心疼地抱住她。
“芽姐儿，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嫂嫂……我没娘了吗？我真的没娘了吗？”
“芽姐儿，你要明白，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很快乐的。”
芽姐儿没回应，只抱着惜言不停地哭。
小鱼儿被哭声吵醒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李家派来顾家的佣人一被抓走，顾家一下子就缺了人。
惜言先将顾芽儿和小鱼儿和团子安排着住在了一个院子，安顿好了他们，又暂时拍了两个丫头一个小厮去照顾他们两个，惜言才回了前院。
给顾爹看病的大夫正好出来。
说顾爹年纪已大，身子本来也不太好了，今天又受了严重的刺激，这身体一下子就便垮了下去，日后要精心照顾才是。
惜言又叫大夫顺便给小鱼儿和顾芽儿，还有团子检查了身体，确认无恙后，这才叫人送大夫回去。
顾家的下人少了，需要用人的地方却多了起来。
惜言正准备找阿素商量商量用人的事情，结果刚一出门，阿素就带着人来了。
“惜言，这是最新训练出来的一批，府上现在缺人，只能提前将他们送来用了，他们都很忠心，只是功夫和做事都还差些，需要你和谨言多费心。”
正好解了燃眉之急，惜言点点头，突然一顿。
“二房那边，这几天才到吧？你要不……帮我也送些人去？”
阿素下意识先抿了抿唇，不过想着这其实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她便点了点头。
如此，顾家便全在自家人的手里了。
顾家的事，惜言也终于可以放下些心了。
索性今天也不用去火药司，惜言将顾家的事大致处理好，一天天忙碌惯了，这会子又闲不下来。
她干脆带着几个小厮出门，又去镇上为三个孩子添置了些东西。
走着走着，莫名又走到了烟花巷的巷子口。
惜言鬼使神差地踱步进去，在花楼处停了步子。
自从二皇子即位之后和赤努打开了贸易，这座花楼便迅速成了赤努人的产业，里面的娼妓小倌也全都是赤努人，到别有几分异域的风情。
但惜言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里。
她想起一人，她和他之间的过往，除了为国而战，好像就没什么了。
所以，他们到底算不算朋友，惜言也捏不准。
“姜大人，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
第戎懒懒倚靠在阁楼的窗边，垂眸遥望着她。